这些天,弗兰克的每一个成员过得十分煎熬,内心强烈的谴责使他们无比痛苦。
他们一直对华尔顿人怀恨在心,因为当初他们害得袁憬俞陷入危险的境地。而现在呢,现在袁憬俞因为弗兰克人的私心生下孩子,同样差点丧失性命。
他们其实和华尔顿人一样,骨子里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要是不让他生就好了。
艾克·弗兰克在心里重复了这句话无数遍。仔圆?????①????6?1?
他吐出一口气,双手撑在玻璃上,低下了头。
他在发誓。发誓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上演第二次。
绝不。
袁憬俞彻底苏醒的时间被预计要晚五天,这五天时间足够逼疯弗兰克人,医生们也吓得不轻。
如果一直昏睡不醒,很可能是植物体的前兆。
醒的这天,袁憬俞已经能直起身体,他靠在床头,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
大概二十分钟后,科赫从病房外走进去,一抬头,跟袁憬俞对视,浑身震了一下。
他说不出话,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走过去张了张嘴,“小俞……”他有很多话想说,到嘴巴又无法说出口,思念或者自责,这些东西分明无法具象化,却像是芥末一样辣喉咙。
每吐露一个字,就有一根针刺进咽喉。
别哭。袁憬俞做了一个口型。
他抬了抬手,想给科赫擦眼泪,举到半空,又放下去。
实在没力气,全身上下没有知觉,关节像是脱轨了一样,使不上劲。
“我不哭,不哭……”科赫不敢亲袁憬俞,更不敢抱,只能握着他的手,仔细亲一亲嗅一嗅,眼泪全蹭上去了。
或许是太虚弱,袁憬俞没清醒一会儿,很快又昏睡过去。
他的思绪轻飘飘的,四肢如同浮在水中一上一下,反反复复陷入冰冷中。
好多次,他睁开眼看见了科赫、汉斯,伯伯们。
只是没办法呼唤。
他想喊每一个人的名字,却无法发声,只能流出眼泪,证明自己的力不从心和痛苦。
在医院休养了近一个月,袁憬俞才终于不会随便昏过去,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像是流尽了血,一点儿也没有原本被养得漂漂亮亮的模样。
不过能醒总归是好事。
“汉斯……”袁憬俞坐在床边,伸手要抱,连做这个举动都是艰难的。
汉斯扶住他的手臂,低头和他接了个吻,给他渡了点儿信息素用来暖热身体内部。
“不能抱。”小腹有刀口,没有长好,稍微一拉扯就会流血。
袁憬俞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有任性到非要人抱,他的两只脚赤着,脚趾在汉斯小腿上蹭了蹭,“伯伯们呢?”
“马上回来了。”汉斯回答。
做手术时,医院血库告急,是派飞机去了科里圣路易斯医院买的血。
袁憬俞毕竟和华尔顿有过关系,而最近华尔顿人在国际上混得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华尔顿曾经的养子因难产危在旦夕,不惜远隔千里求血。这是一个绝对会爆火的新闻标题。这种街头小报在世界上活了几百年,总归是有人愿意买账的。
因为这件事,弗兰克人又被华尔顿人缠上了。那位莫斯曼上校声称华尔顿家族作为袁憬俞的旧任抚养人,有权得知他目前的情况。
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汉斯喂袁憬俞吃了半碗粥,看他像小猫一样嚼着,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去亲他。
小番茄味飘出来一些。
嘴唇被咬得麻麻的,袁憬俞有些不舒服,推开汉斯,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