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矫情也不是他的富贵病,那是他小时候他失责的父母烙印在他精神和心里的重重伤痛。
许蜜语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了。天还很阴,雨也还在下。
“八岁那年,我记得那时候一连一个月都是这种秋雨天。在那一年雨下得没完没了的时候,我比同龄其他孩子更早知道了什么叫出轨。我从我母亲变得歇斯底里的坏脾气里,从她一通通打过去先是恳求我父亲回家然后马上变成咒骂的电话里,知道我父亲出轨了。”
她从纪封的怀里退出来,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底的疼痛。
纪封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一仰头把酒都喝掉了,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还有一次,我给你按摩,你说舒服,问我是专门去为你学的吗。但事实是,我之前是为了我前夫去学的按摩,你也察觉到了,于是你说没关系为谁学的不重要。可是后面你就开始闹情绪,很发狠地和我那个,很不痛快地发泄情绪那种!”
在这样一个让他本来失眠的雨夜里,他们听着雨声喝着酒,也打开了彼此的心扉。
放下酒杯后,纪封扳过许蜜语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纪封马上回答:“没有。”
他告诉她:“想让你多睡会,所以没有吵醒你。我出差去了。等我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现在正在努力消除这样的想法,在努力让我自己变得自信。”许蜜语带着鼻音,一五一十地回答。
许蜜语想了想,脸先红起来,但还是坚持说道:“你总想那个,连工作时候也不老实,我告诉你是你自己说过要公私分明的,结果你说,你刚开荤,不像我……虽然当时你话没说完,但你的意思就是不像我,我结过婚,尝过荤。”
虽然是被喷了一通,但许蜜语解开了一个心结,被喷得很开心。
他快收不住了。可许蜜语还在努力克制。
许蜜语笑得眼泪掉下来,她一把抹掉,“那时候我就想,是不是我自己不够好,才得不到家人的关注和爱?我就努力干活,努力听话,努力笑,努力逢迎每个人,希望得到关注和喜欢。我也是从那时开始,丢掉了自我和自信,活成了一个只想取悦别人的人。纪封,”许蜜语用水洗过似的眼睛看着纪封,一字一句告诉他说,“是你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帮我找回了我自己。谢谢你,纪封!”她说完这句话,一边笑着一边又掉下眼泪来。
“蜜语,”他抬手抚她脸颊,满眼都是感激和柔情,“其实不是我改变了你,是你改变了我!”
她也看进纪封的眼睛里,对他问:“嫌弃我结过婚吗?要说实话。”
纪封眼光灼灼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要坚持和我分手?”
“后来我自己走了一夜走回到家,我一路走一路害怕得直哭,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走到了家。结果你猜怎么着?”许蜜笑着告诉纪封,“我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焦秀梅早起,她还以为我也是早起,并且打算往外偷溜不想给家人倒尿桶。你说多可笑啊,一整夜,家里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少了我。”
许蜜语看着纪封,这次终于坦承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
他握住她的手,贴到嘴唇上轻吻。
他也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许蜜语忽然想到什么,借着酒劲大起胆子也壮起脾气,扭头对准纪封又问:“你刚才说你没有嫌弃我离过婚,可是之前有很多次你的表现明明就是嫌弃或者介意的!”
她默默低头喝酒,躲避纪封炽热中含着愤愤的眼神。
她轻抚他的脸颊,安慰他。
许蜜语点头:“嗯。”
“后来有一天,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一个雨天,在雨下得湿冷黏腻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