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嘉不由气馁道:“母后,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咱们如今在京城都无法施展拳脚,北境更是鞭长莫及啊。”

朱映眉叹道:“我还当你有了长进,没想到你的目光如此短浅。你以为你设计坑掉了秦家军的军饷,逼迫着秦克阵将秦家军遣回北方,这就是大获全胜么?我看未必。”

李代嘉自称帝以来,唯一功绩就是逼迫秦克阵退军,哪料母亲竟对此不屑一顾?

李代嘉心下大急,连忙辩解道:“这如何不是大获全胜?秦克阵当初就是靠这支军队废了我哥哥的皇位。只要那二十万大军还在京畿,咱们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如今我成功赶走秦家军,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朱映眉说道:“你只是赶着秦家军挪了个窝而已,并没有斩草除根呐。你把眼光放远,再仔细琢磨琢磨。待这大军回到北境,二十万壮年男子开荒拓土,务农生产,北方以后会变得多么兴旺繁荣?将军府的势力岂不是愈加强盛吗?秦克阵当局者迷,又贪恋权势,疑心甚重,这才不敢随便遣走军队,不能做出长远打算。但旁观者清,嘉儿,你怎会如此糊涂啊?”

李代嘉怔怔瞪大眼睛,说道:“难道说,咱们不该赶走秦家军吗?可是可是咱们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留在京城啊!母后,你方才说到斩草除根,到底该怎么个斩法?咱们在北境哪里有人手可供差遣啊?”

朱映眉秀眉一挑,笑道:“怎么没有呢?那个人,还是被秦家人送去北境的呢!”

李代嘉一个激灵翻身坐起,颤声说道:“你是说你是说赵搏扬?”说到“赵搏扬”这三个字,李代嘉竟然舌头打结,苍白脸色涨得通红,眼中绽出异样神采,足见心情之激荡。

朱映眉捂嘴笑道:“你呀你,还成天责怪我不把那哑巴放在心里,你不是也把他给忘到脑后了么?”

李代嘉久违地听到赵搏扬之事,当下又惊又喜,拉住母亲的手,说道:“赵搏扬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忘了他?母后,赵搏扬如今在为你办事吗?不对啊,秦守晏不是将他严密看管起来了吗?”

朱映眉说道:“你先别着急,慢慢听我说。你从前跟我提过一句,说秦守晏将赵搏扬关在一处私宅之中。你那日随口一说,我就留了心,隔日便派人去到北境搜寻。你可知道,秦家人在北境就是土皇帝,秦守晏的私宅其实是闹市中一处豪华府邸,专门用来供养他那些来路不明、入不得将军府的外室情人。”

李代嘉咬牙切齿道:“这这个花心大萝卜,那根鹿鞭该给他壮阳补身才对!”

朱映眉呵呵笑道:“你和秦二公子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李代嘉脸色羞红,朱映眉续道:“我的手下轻而易举找到了秦守晏私宅,又在一处侧院小楼中找到了赵搏扬。”

李代嘉从前常常担心赵搏扬已经给秦守晏害死,如今终于放下心来,面上尽是喜色,更显得容颜娇美,柔声问道:“妈妈,秦家人对赵搏扬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他?”

朱映眉迟疑道:“似乎似乎没有吧。唉,赵搏扬这小子老实得很,据说,他刚到北境时,秦守晏安排了数十名守卫,昼夜不停,时时刻刻监视于他。但赵搏扬从无逃跑之举,秦守晏又再未询问过他的情状,于是久而久之,府中看守就慢慢松懈下来。我的手下找到赵搏扬时,他屋中就只有三四名奴仆而已。若他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也不懂他为什么不逃之夭夭。”

李代嘉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定是秦守晏拿我威胁了赵搏扬,他才会束手待毙。”怔怔出神片刻,喃喃问道:“赵搏扬他他在北境住得还惯吗?他是四川人,可吃得惯北方菜?那里天冷,他有没有厚衣裳穿?他的皮靴也不知带去了几双”

朱映眉哪里有空过问赵搏扬的衣食住行?但见李代嘉眼神中满是浓浓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