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守晏神色一怔,手凝滞在半空之中,仿佛寒冬腊月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寒气彻骨,将他四肢百骸冻得血液凝滞……

我为你做了这么许多,一心一意想着你,你……你竟然恨我?

你恨我……

你恨我……

半响,秦守晏才缓缓收回手,微微一笑,一张端丽面容变得慵懒优雅,说道:“我早就说过,那哑巴既是你最爱的人,我就做你最恨的人。爱的反面是恨,你越是爱他,就越是恨我。你心里头将他捧得很高很高,我在你心里头也能站得很高很高。”

李代嘉从未听过秦守晏如此语气,明明那般和缓,那般从容,却有一种难以分说的哀伤……

秦守晏总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怎么突然会流露出如此……脆弱受伤的神情?

李代嘉一怔,心也不由自主揪了起来……

但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寝宫前传来喧哗之声。

两人同时望去,只见初阳已起,一束温柔的晨曦日光悄悄游进窗来。

原来两人争吵之时,天已经亮了。

那喧哗之声则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楚,隐约听到宫人们惊慌喊道:“太后娘娘,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又听一女子冷笑道:“太后娘娘凤驾亲至,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阻拦?”

李代嘉心中一惊,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母后的贴身侍女烟笼。

母后竟然在这个当口过来了?!

无数凌乱的脚步声逼近殿门。

李秦两人赶紧收拾衣装下床站定,大门霍地被人打开,一群宫人簇拥着一名宫装美妇涌入殿中。

那美妇正是皇太后朱映眉,满脸喜色道:“嘉儿,亲亲宝贝,老天有眼,你终于做上皇帝了!”

李代嘉勉强挤出微笑,说道:“母后,你……你来看孩儿了。”

朱映眉道:“我昨日听到你登基的消息,便几次派人传召于你。谁知道秦家亲兵牢牢把守着皇帝寝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肯通传,还说你和秦二公子有要事相商,暂时不能来见我……呵,此时天亮了,我就亲自来看你了。”

她走上前来握住李代嘉的双手,一双美目无限喜爱地望着李代嘉,神态中有说不出的疼爱骄傲。

朱太后向来喜怒无常,一旦喜笑颜开,宫人们都是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就连李代嘉都暗暗吃惊,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喜悦的模样,又见母后换了新妆华服,与昨日在塔楼上分别时的落魄模样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朱映眉笑颜如花道:“我早知道你是做皇帝的命,这么多年来吃的苦头,都不算什么了!”

自登基以来,李代嘉总觉得四面皆敌孤立无援,此刻听到母亲的话语,感受到母亲掌心的热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动容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