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羞辱!如果司马长平磕了这个头,便是威严尽失!
即便司马长平磕了这个头,还有永寿王府的头要磕,还有江家的头要磕,还有霍家的头要磕,还有丹阳村三百余人的头要磕!
祁慎他就是要将司马长平的尊严死死踩在脚下,让他为天下人所耻笑!
“若朕磕了头,祁侯便能放过朕?”
“自然……不能。”祁慎摆弄着手中的剑,肆意凌|辱着熙陵的皇帝,“但臣可以放过陛下的儿子。”
司马长平忽然大笑起来,他指着祁慎,道:“祁侯是要做那乱臣贼子!是要谋权篡位吗!”
祁慎摇摇头,道:“臣只是想让陛下认错,只是想让陛下给祁家冤死的三百多人磕头谢罪,若陛下不能允准臣的愿望,臣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陛下此时此地偿命了。”
变故太大,司马长平不知岸上的神平是什么情况,不知何时才能来营救。
他此时非常后悔,后悔当年留下祁慎的命,若当初杀了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况。
“皇上……如今知错吗?”祁慎再次开口问道,他的剑指向司马长平,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司马长平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是皇帝,他怎么会有错?若说错,便是他不够心狠。
“陛下,臣等了很多多年,此时真的没什么耐心了。”祁慎提剑向前一步。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惜慈站了出来,她声音依旧非常平静,“皇上不妨看一看自己的手。”
司马长平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竟变成了青黑色!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惜慈,“你做了什么?”
女子神色平静,“方才地给皇上的信上涂了毒药,若皇上再耽搁,只怕回天无术。”
所有人俱是一惊,谁也没料到李惜慈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霍鲸面色难看,他记得那信李惜慈也碰过,若是信上有毒,李惜慈自然也……
他上前握住李惜慈的手腕,低头便见女子指尖也泛着青黑,不禁急道:“解药在哪!”
原来她来平康不是为了平冤,而是要让和司马长平同归于尽。
司马长平自然也怕死!不管是他身上的毒,还是眼前提剑的祁慎,都再不允许他再犹豫了。
柳凌不知事情为什么失控了,师傅死了,陛下被逼迫下跪。
但她既是皇城司的人,不管能否成功,都要尽力保住皇上。
柳凌的手握住了剑,正准备拼死一搏,却有一侍卫猛地斜冲出来,猛地将她按在了地上。
这屋里,只怕都是祁侯的人了。
司马长平此刻也冷静下来,他环顾殿内,倏然,目光落在季悯行身上。
还有他!他又看向阶下众人,只见众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口,目光都不敢与他相交。
“谁能救朕出去,必定加官进爵,世代富贵!”司马长平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所有人依旧垂着眼,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司马长平从未感到如此绝望,他最终又看向了季悯行,“季卿,快去岸上通报消息!”
季悯行是有功夫在身的,若是想逃出殿内,只怕也不难。
青年站起身,他眉眼舒淡,走到了大殿中间。
郑承彦终于抬眼看向他,这是他一直担忧的情况——季悯行阻止他们。
他不希望季悯行受伤,但终究立场不同。
季悯行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好奇他要干什么。
“皇上既然错了,便磕个头吧。”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那青年端端正正立在大殿中央,再次重复了一遍。
“陛下既然错了,便给那些枉死的人,磕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