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东西,“你仔细看看这写的是什么。”
是用小楷写的《宝箧经》,用来超度亲人亡魂的。
今天好像是祁淮贞和祁敏的祭日……
阮阮上辈子未进过侯府,祁慎也并不常去清阴阁,对他父兄的事更讳莫如深,所以阮阮无从得知他父兄的祭日具体是哪一天,只记得大概就在七月。
“是写给广襄王和世子的?”
祁慎应了一声,放开阮阮,继续写起《宝箧经》。
“坐一会儿你便先回房睡吧,不用等我。”
“好。”阮阮坐在小几旁,她是有些困,但却不想离开。
广襄王祁淮贞和祁敏在十一年前的今日被斩,罪名是谋逆,广襄王妃和世子妃一把大火烧了远在凉州的王府,于同日殒身。他们死后无碑无墓,更没人敢祭奠。
唯一活着的祁慎只能亲手写一份《宝箧经》,亲手烧掉,算作祭奠。
阮阮忽然想多陪祁慎一会儿,毕竟她的命是广襄王救下的。
祁慎写得极认真,忽明忽暗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驱散了平日的戾气,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从不曾手染污血的清贵公子。
他写了很久,然后又一张一张烧掉,做完一切抬头时,就看见趴在小几上睡着的阮阮。
她的小脸枕在手臂上,眉头微微蹙着,睡得不太舒服。
“回房了。”祁慎摸了摸阮阮的小脑袋,伸手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出了书房,见天上月明星稀,祁慎驻足看了一会儿,因怕阮阮冷,才回了房。
夜已经很深了,祁慎却睡不着,其实他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但怀里抱着他的阮儿,便觉得时间不那么难熬了。
阮阮没事便开始弹琵琶,新买的那把骨料琵琶怨气本就极重,奏响的时候也让阮阮身体内的怨气被放大,威猛大人告诉她,若想发挥怨气最大的力量,就要有合适的工具,这把琵琶就是阮阮选的工具。
只是有一个问题——这琵琶奏响的时候,若是轻快的曲子,便让听的人心情沉重压抑,若是激昂的曲子,便让人生出独自一人面对金戈铁马的悲壮之感。
这便苦了侯府的里的人,离得远些还好,但时刻不离阮阮身侧的绿岫和卫宵日子就难过起来。
阮阮就这样练了五六日,琵琶弹得越来越幽怨。
绿岫和卫宵便是在明日当空之时,也常能感到背脊发凉,加上侯府的院子本就有些荒,自阮阮开始弹琵琶,院内更是阴风阵阵,晚上两人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于是绿岫便时常打断阮阮的弹奏,或在她弹到兴起时端了瓜果进去,或者她正要弹奏便送点心,如此才得片刻安宁。
这日一上午,绿岫便送了三回点心进去,却依旧止不住这让人忧郁的琵琶曲,饱受摧残的绿岫正要去寻茶水,却见卫宵一手持剑,一手托着茶盘过来,那托盘上正是一壶茶。
“我求求你了,进去多待一会儿。”卫宵面色发青。
“你以为我不想多待?我进去待一盏茶的是时间,姑娘就往外赶我,说她要练琵琶,也不知最近为什么这样刻苦。”绿岫揉着额角,余光看到院门口的护卫拳头也握紧了,显然也煎熬不已。
拿着托盘敲了敲门,绿岫进了屋,琵琶声也停了下来,门外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还不渴。”阮阮轻轻把琵琶放在小榻上,因被打断有些闷闷不乐。
绿岫看了一眼小榻上的骨料琵琶,忍住想把琵琶砸了的冲动,语调莫名地柔和,“姑娘原本那把石料的琵琶也极好听,不如拿去琵琶行修一修,毕竟用了好几年,比这把要趁手些。”
阮阮啜了一口茶,眉头皱了起来,“这茶有点冷,还有点涩涩的。”
绿岫心想,卫宵着急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