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缰绳在钟晓手里牢牢握着,也幸好她选定?的钟师父有耐心,反复劝导了几?轮,手舞足蹈地给她做示范。
可马背上?的人依旧紧紧抱着马脖子?,不为所动。
马车上?的人都等急了,贺承探头往后看,向钟晓提议:“不如你与金姑娘同骑一乘,让她适应适应骑马的感觉再往下学?。”
钟晓轻轻“啊”了一声,心里纠结几?分,朝马上?的金波一拱手:“得罪了。”话音一落,他便翻身上?马,坐在金波身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金波的衣领,继续严肃认真地指导她:“别怕,坐直了,腿夹紧马肚子?。”
原本静止不动的马匹在钟晓的驱使?下开始小步往前追赶前面的车马不说,衣领被钟晓一提,金波不得不松开马脖子?,空空的两只手胡乱挥舞着,一路惊叫连连:“啊!啊啊”
钟晓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嘘,马受惊就麻烦了。”
金波嘴里呜呜咽咽地嚎着什么,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松手了,不许再叫唤。”
金波忙不迭地点头,钟晓松开手,失去他的扶持,只见金波的身子?在马背上?左摇右晃,险些一头栽下去。她倒是守信,说不叫唤,便再没吭声,即便被吓得脸色死白,也咬紧了牙关,把惊叫咽了回去。
钟晓忙揽住金波的身子?,有些不忍:“要不你还是坐马车吧。”
金波脸色发白,发丝散乱,目光却异常执拗黑亮。她果断摇头,从牙缝里颤巍巍挤出话来,态度依旧坚定?:“不,我要学?骑马!”
“行吧。”钟晓垂眼,盯着她摇晃得散乱的头发,认命地叹了口气。他腾出手来扶住她几?乎要滑落下去的发簪,推进?她乌云般的发髻中,固定?住她摇摇欲坠的发髻,又立刻匆匆忙忙地将手环回她的腰间,稳稳托住她的身子?,沉声道:“我就在你身后护着,没事的。”
贺承从左边窗子?探头,南门迁和潘妩从右边窗子?探头,兴致勃勃地观赏了一会金波学?骑马,眼见着两人共骑一乘,再没什么闹剧可看,悻悻缩进?马车里。
一行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启程朝西江去,离百花谷越来越远。
四大门派之?一的逐月阁便在西江。半年前发生?在青山城无涯洞外的那场意外,逐月阁也没能幸免,只是比其他三大门派幸运些,逐月阁阁主的小儿?子?孟元纬被人发现时有一息尚存。孟岗将人接回逐月阁,广招名医救治,大半年时间过去,孟元纬虽然尚未清醒,但好歹还吊着一条命。
这半年里,无论何时何地,提起小儿?子?,一向刚毅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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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孟岗总是会红了眼眶。
当初陆岳修以为爱女?陆晓怜比武招亲为名广发英雄帖,孟元纬是不愿意去的。一则,他与凤鸣山的叶芷蔚青梅竹马,心意早有所属,二则,他与贺承相识多年,也不该夺人所好。
是孟岗觉得,青山城是四大门派之?首,既然发了邀约,他们不理睬或派些无名之?辈过去,都显得无礼。思前想后,权衡再三,他才劝说尚未婚配的小儿?子?孟元纬带队,同几?个师兄弟一起去。那时,孟元纬还同他赌了好几?天气,还听?说启程前,孟元纬特意跑了一趟凤鸣山,同叶芷蔚提前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只是孟岗万万没想到?,这样周全仁义的好孩子?送去青山城,回来后却再没睁过眼。
为了照顾着马车上?的老弱伤病,陆晓怜压着车马行进?的速度,走了七日,才到?庐川。出了庐川城,南门迁和潘妩要去的阳城向南,贺承和陆晓怜他们要去的西江向西,自此便要分道扬镳。
一路上?,潘妩都在指导陆晓怜煎药。
虽说贺承身上?最?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