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醒啦?”迷茫之际,陆晓怜探出头来,声音欢快地喊他?,“你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我先扶你起来喝点水吧,金姑娘帮忙熬了桂圆红枣粥,一直在旁边温着呢。”
被陆晓怜叽叽喳喳地一闹,贺承神志清明几分。睡了一天确实口干舌燥,他?由着陆晓怜扶着坐起,靠坐在床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茶杯里的水。温热的水浸润过干涸的唇齿,一股甜香散开?来,充盈在口腔中,贺承眉尖微挑,神色古怪地看向陆晓怜。
“怎么了?师兄不喜欢这茶水?”
贺承目光清澈,其中尽是?困惑:“百花谷里桂圆红枣泛滥成?灾了?怎么连水都是?桂圆红枣煎的?”
“南门前辈不是?总说你气血匮乏嘛,我就问小?齐大?夫要益气补血的方子?,他?说药补不如食补,说多给吃些桂圆红枣最好了。”说话间,陆晓怜已经从?一旁火盆上隔水温着的小?瓷盅里舀出小?半碗桂圆红枣粥,端到贺承床头来。
一看那碗粥,便知道粥底熬了不短时间,绵密浓稠,米粒吸饱了桂圆红枣的香甜,粒粒煮开?了花,长成?一幅入口即化的模样。
贺承不喜甜粥,勉强抿了一口,小?声嘟囔:“这样甜腻的东西,你们?小?姑娘才喜欢。”
陆晓怜不满:“怎么?我们?小?姑娘喜欢的东西,你看不上是?吧?”
“我哪里敢!”贺承笑闹着摆手,从?善如流地含住陆晓怜递到嘴边的那勺甜粥缓缓咽下,“你说什么东西好,那它便是?最好的,既然?是?最好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陆晓怜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双柳叶眉得意一扬:“可不就是?嘛,桂圆红枣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说不上是?南门迁妙手神医,还?是?陆晓怜时不时就剥几颗桂圆往贺承嘴里塞起了效果,贺承的身体?确实恢复得很快,在床上躺了一日便能下地走动,两日后,凭着潘妩新制的止痛药丸压制住凤尾续魂针深入经脉要穴的锐痛,贺承看上去已经与常人无异。
但为?防万一,南门迁还是将启程出谷的时间定在三日之后。
出谷前,南门迁招呼齐越到他和潘妩平日里泡茶闲聊的小竹屋,问齐越:“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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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小?子?,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齐越欢喜得有些呆了,磕磕绊绊好一会?,才说完一句话:“自?然?,自?然?求之不得!”
“我一听你的名字,便知道你是?齐直的儿子?。若不是?放心不下年纪尚小?的你,和你身体?不好的母亲,齐直当年便跟随我们?进百花谷了。”说到这里,南门迁幽幽叹了口气,“你日后可以自?由进出百花谷,有?时间不妨带他?进来看看。”
齐越目光一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他?才多大?年纪?”
“是?意外。”齐越稳住心神,语气平静,“母亲病逝后,父亲便带我到百花谷附近定居下来,他?三天两头往谷里跑,一心要绘制百花谷地图。您也知道,谷中机关密布,危机重重,我十六岁那年,父亲重伤归来,将绘制大?半的图纸交给我,只说了声‘可惜’,便再没醒过来。”
当年司渊在百花谷外设置重重机关,防的是?沈南风,没想到多年之后,竟将苦寻南门迁夫妇多年的忘年小?友齐直耗死?其中。南门迁满心唏嘘,与潘妩相对着沉默许久,说不出话来。
气氛凝重,齐越想劝慰,可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喊了声“前辈”,却又顿住。
南门迁看过来,沉声说:“别喊什么前辈了,磕个头,今日就改口吧。”
闻言,齐越一刻不敢耽误,撩起衣摆,双膝叩地跪下来,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