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勇拿绷带缠紧伤口,血息草的汁液更深渗入贺承血肉之中。
贺承虚弱的身体终于再经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剧痛,紧绷的身子?蓦然松弛,在陆晓怜怀中疼得昏死了过?去。
陆晓怜心有余悸,伸手去探贺承的鼻息。那?一缕细弱冰凉的呼吸喷在她指尖,轻飘飘的,连一缕头发丝都吹不动,却将陆晓怜的眼泪吹了下来。她搂紧怀中虚弱无力沉沉昏睡的人,喜极而泣:“师兄,幸好你没事!”
“陆姑娘”屠勇收拾完器具,站在屋里?欲言又止。
陆姑娘沉浸在她师兄死里?逃生的喜悦中,顾不得回应屠勇,是他家沈楼主替陆姑娘回的话,颇有些过?河拆桥的不耐烦:“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屠勇缩缩脖子?:“我是想提醒陆姑娘,贺公子?并不是自此?便没事了。他气血溃败已极,出了血极难止住,这回恰好能找到新?鲜的血息草,下一回未必能有这样的运气了。”
沈懿行道:“我倾枕风楼之力护他,决计不让他再受一点伤。”
屠勇怯怯看了沈懿行一眼:“可他本?有旧伤,内伤深重,脏腑早有损伤,何况,他体内埋的凤尾续魂针,每一枚都是横穿经脉的,稍有不慎,无需旁人动手伤他,凤尾续魂针移位,便会?要了他的命。”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瞬时沉了下去。
陆晓怜抬头看向沈懿行,将之前?的一个问题又问了一遍:“南门前?辈和潘前?辈究竟在哪里??已经过?了这么多日,还是找不到他们吗?”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喂蛊 这就是桑秀用来杀他……
这一轮伤伐太重, 贺承昏昏沉沉睡了七八日才彻底醒转过来。
他醒过来的那日,正巧遇上金波小心翼翼地来找陆晓怜讨想要一两?滴贺承的血喂那只他们在七步岭上捡来的蛊虫。
陆晓怜几日前刚刚得知贺承的身世,再次见到瓷罐里?那只张牙舞爪的红色蛊虫, 不知该爱该恨,它本是贺承的生母桑秀用来杀死?贺承的工具, 被司渊丢在百花谷外?形成?困住南门迁与潘妩的屏障, 却?又因此?弄巧成?拙在七步岭山救了硬闯百花谷的他们。
都说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虽然那日贺承性命垂危之际,金波与钟晓不在场, 但息山山坡下的树丛里?藏着司渊衣冠冢的事已经传开, 陆晓怜无意欺瞒,贺承的身世在他们几人之间已不是秘密。
金波生性单纯,却?绝不呆傻。见陆晓怜盯着蛊虫久久没有说话, 金波神色间越发显得畏怯:“晓怜姐姐,它毕竟在七步岭上救过我们。我知道你们中原人素来嫌恶蛊术, 对这些相貌怪异的虫子也是不喜的, 可于我而言, 它们是陪我长大的玩伴, 跟钟晓于你而言一样。”
“你的玩伴?”
金波点头:“儿时被师父选中后, 我们就便养在圣女堂之中,除了照顾我们的嬢嬢,只能见到师父一人, 吃穿是不缺的, 也受人敬重, 可就是无聊得很。特别是到了后来,只剩我自己一个人,我便只能跟我的蛊虫说话玩耍。”
这是陆晓怜想象不到的童年?。
她的十二?岁, 是青山城上空呼啸而过的风,自由无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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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波的十二?岁,却?好像是蜷缩在南疆圣女堂深院角的一抹青苔,潮湿幽暗。
陆晓怜问:“那你是到了几岁,才能自由出入圣女堂的?”
“嗯?”金波缩缩脖子,“在南疆,圣女与南疆王同样尊贵,只有南疆王有资格与圣女繁育子嗣。所以,只有与南疆王成?亲,圣女才能离开圣女堂,否则,将永远困在深院中,终身孤寂。”
“那你”
“我是逃出来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