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陆晓怜心惊:“师兄,醒醒!”

贺承挣扎着掀起眼皮,目光痴钝,惨白的嘴唇微动:“怎么??”

她知道?天寒,知道?他气虚体弱,张开?大氅要紧紧罩住他,手指摸过大氅一角,才发现搭在他腰腹之间?的那块布料一片湿冷,他腰腹间?的伤一直在悄然渗着血!

“师兄!”陆晓怜心中惶惶,喊声凄厉。

贺承不得不睁开?眼来,看着她双目猩红,盯着自己腰腹间?湿透衣袍的血迹,扯过一角大氅草草遮住,往她身边靠近了些:“没事,就是有点冷……”

“血怎么?会止不住?”陆晓怜心中发寒,声音发颤。

贺承确实失了不少血,以至于?反应都有些迟钝,愣愣看着陆晓怜半晌,忽然指了指她身后山坡上的几株枯瘦可怜的草:“别急,你看那里,那好像是能治外?伤的血息草,我在师叔书上看过……”

顺着贺承的目光,陆晓怜看到山坡上的那几株弱小的、枯黄的野草,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与苦寒中窥见?一线生机。

她快步走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把血息草完完整整地连根挖出来,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摸到了什么?,忽然惊呼出声!

贺承倚在石壁上神?志昏昏,听见?陆晓怜的惊呼,猛然支起身子:“晓怜,怎么?了?”

“没事。”陆晓怜惊魂未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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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好意思,“真没事,就是,就是这草药好像长在了一块墓碑上,吓我一跳。”

陆晓怜十几年如一日地一贯胆小怕黑,最?怕那些牛鬼蛇神?的志怪传说?,怎么?敢去?拔长在墓碑上的草药?贺承失笑,一手抵着腰腹间?的伤口,缓步走过去?,在她身侧蹲下,温声道?:“我来”

不料,几个字没说?完整,贺承语音便卡在了喉间?。

他眼瞳震颤,紧紧盯着面前?的石碑

那石碑上明晃晃地刻着“司渊之墓”。

第80章 第八十章 身世 这是我的父亲。

“师兄, 怎么了?”

贺承没有回应,胸口剧烈起伏着,双唇抿得?发青, 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陆晓怜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又喊了一声“师兄”, 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属于司渊的这方墓碑不大, 长不逾两尺。与平素见到的墓碑不同,它不是立着的,而是顺着山坡的走势斜斜倚着, 几乎镶嵌在泥土里面, 荒草侵越,若不是陆晓怜为了完完整整挖出那株草药,在这里摸索许久, 根本没人能发现?这里藏了一座坟冢。

贺承原本蹲在陆晓怜身边,此刻扶着她的肩膀, 端端正正地跪好。

陆晓怜不解:“师兄, 这是?”

“这是前?枕风楼左使?司渊, 也是我的父亲。”贺承道, “晓怜, 你与我一起,给?他磕个头吧。”

坡底潮湿的地面结了薄薄一层冰。贺承每一次低头下去都叩得?很沉很深,击碎了冰霜, 额头抵着疏松的一层沙土, 仿佛有一只手?掌轻柔地抚摸过他的额头。

他跪坐在司渊墓前?, 一点一点拔去墓碑上纵横生长的野草。

其实贺承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关于司渊的所?有印象,都源于沈懿行、南门迁与潘妩的回忆。他们口中的司渊, 或侠义,或仁慈,构成了贺承对“父亲”这个角色缥缈的、不真切的想?象。

而此刻,仅仅是凭着一块冰冷的墓碑,司渊这个人,似乎鲜活立体?了起来。

摸着石碑上雕工粗糙的字迹,贺承想?起很多之前?没有深究的细节

比如,当年沈南风恨极了司渊,将他挫骨扬灰洒在息山上,是怎么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