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正常的距离。
季怀认真又仔细地注视他半晌,指腹擦过他的脸颊,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说:“这里有根头发。”
湛华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落在了他指腹间的那根细细的头发上面。
季怀放进他手中揶揄道:“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可别浪费。”
湛华低头去看,季怀直起身子,帮他将擦得半干的头发仔细地梳开,而后又换了条布巾给他擦。
“季怀,我记得我一直想杀一个人。”湛华突然开口说道。
季怀给他擦头发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问:“杀谁?”
“记不起来了。”湛华垂着头任由他帮自己把头发松松的绑起来,“不过我应当是恨他入骨。”
季怀将他的下巴托起来,笑道:“怎么个恨之入骨法?”
“我经常——”湛华对着他磕巴了一下,“梦见他。”
“梦见他做什么?”季怀继续问。
湛华皱了皱眉,回忆道:“在伺机杀他。”
那个人好像是个富家公子,流连烟花之地,出入赌坊长街,招猫逗狗喝花酒……是个纨绔草包。
在梦里他自己总是藏在暗处观察对方,满腹杀心和不甘,仿佛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恨不能将对方抽筋剥皮啖其血肉。
那公子哥好像长得很好看,眉眼温润清隽,看人时眼角微弯,自带笑意风流,很是恼人。
湛华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季怀,声音忽然一滞,“……和你很像。”
季怀却不怒反笑。
笑起来便和他梦里想杀的那个人更像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暗中观察了我这么久。”季怀将他脸侧的碎发拢到耳后,他笑得十分开心。
湛华诧异地望着他,但不知为何对着他的真人没有丝毫杀心,语气沉闷道:“我现在可以毫不费力地杀了你。”
季怀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湛华即便失忆杀起来也十分轻松。
“先别着急。”季怀越过他躺在了床的里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才只是我们的初相识,你再往后想想,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他拽了拽湛华及腰的长发,“听话,先睡觉。”
湛华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蓬松柔软的床铺的诱惑,警惕又满足地躺了下来。
并且很快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借着月光,季怀枕着胳膊认真地打量着湛华的侧脸。
他原本以为自己忘了湛华什么模样,不管是梦里还是醒着的时候,他都在努力地想将这个人的模样刻画出来,但总是无法成功。
时间越久,他能准确记住的就越少。
数不清的冷寂夜晚,他孤身一人,努力地去回忆,然后崩溃,整个人歇斯底里,什么都抓不住。
可当湛华出现在他面前,他在意的人就自然而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