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得她一语下意识颇本分地应了,便再不好推脱,虽心下狐疑,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她拧腰出了侧殿的门。
苏梅往御花园中过去,连璋果然负手拧眉等在假山后,她与连璋矮身一福中,嘴唇轻动间,便将手上似是揉成了一团的巾帕迅疾塞了与他,转身便神色如常得寻了樱花树去摘樱花。
连璋虽一头雾水,却也来不及查验手中那沉甸甸的东西原是何物,只避开巡查岗哨匆忙离去,又往皇帝书房前寻谢昭宁。
万幸谢昭宁仍未被宣召,连璋便一副不耐模样走过去,将他拉扯出队列,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却是悄声与他道:“你那位小郡主要我与你说——”
他甫一出声,谢昭宁便惊诧抬眸,他便愈发抽抽着嘴角,一副惨不忍睹模样咬牙切齿地续道:“——她说她自有应对,你若此时自作主张,着陛下误以为她霍家已结党营私,坏她谋划,她便要恨你到天荒地老了。”
谢昭宁:“……”
连璋:“……”
这话着实没恨意,满满当当的娇嗔,着连璋这般生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吐出口,委实变扭又尴尬,俩人面面相觑一瞬,连璋先受不住窘迫挪开了眸光。
谢昭宁耳尖骤然一红,瞥向连璋的眼神却越发难以言喻,心下轻声一叹,明白这原不过是连璋寻霍长歌要了一招缓兵之计,想拖住他,霍长歌若是当真能应对,兵贵神速,又岂会错过昨日良机?
“我——”他正无奈开口,手心突然被连璋塞了巴掌大一个小包裹,还颇有几分分量。
谢昭宁茫然垂眸,举着手,便见五指虚拢间,那包裹团得并不十分严实,外围一张素色巾帕缓缓散开来,便露出内里一块儿已被堪堪压瘪了的荷花酥。
那是——
谢昭宁见状不由忆起那日夜里相会,他桌上备了这荷花酥与霍长歌,霍长歌临行却与他说:我信你。
只如今,她是想说:你信我?
谢昭宁恍然轻笑,眼神一瞬温柔如水,似碎了一把暖人的冬阳在里面,心底也像住着一个太阳般得火热,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不再执着了。
连璋侧眸昵着他,心下却愈发空空荡荡,似有料峭寒风一路吹拂进心底,呼啸席卷。
“呦,谢大人早起这是没用膳?”有人经过,探头瞧见,笑着与谢昭宁随口调笑道。
“啊,是啊。”谢昭宁五指复又虚虚拢住那荷花酥,转头与那人笑着温声回。
我自会信你,我信你,便如——你信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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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起,霍长歌除晨起照旧与皇后见礼外,便再没出过她侧殿,亦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了。
十日中,连珍携婢女前来,南烟只让她留下了食盒,谢昭宁亦着陈宝又送了一碟荷花酥,阖宫上下便因此又传出无数流言蜚语,只道这北疆来的小郡主果然骨子里生得刁蛮无礼,过不了半年便原形毕露,惹得皇帝不快,被半禁足于了寝宫之中。
只霍长歌仍若无其事,每日斜倚廊下逗弄着绛云,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似乎当真无所畏惧一般,只偶尔往门前一瞥,似是在等甚么人。
“是……在等三殿下?”苏梅寻了个廊下没人的时机,悄声一问霍长歌。
“等一个消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