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陈宝这一副如前世一般,觉得她抢了他东西还不爱惜似的表情又是哪儿来的?
霍长歌对陈宝亦心有愧疚,便客气笑着道:“有劳陈小公公了,这糕点我喜欢得紧,帮我谢过殿下。”
“当真喜欢?”陈宝闻言竟低声嘀咕,恋恋不舍似得瞧着那食盒。
喜欢你尝一尝呀?殿下说你喜欢吃,可你一口都不吃,我怎么回殿下嘛……
霍长歌只当他爱那食盒爱得深沉,将苏梅抬手招来,把手中瓷碟递给了她,起身亲自端出了那盘荷花酥,嘱咐南烟将食盒当下便还给了陈宝。
陈宝眨巴着双眼接过食盒,似乎一头雾水,抬眸欲言又止瞧了眼霍长歌,却是因得了谢昭宁着他不许多说多问的嘱咐,遂也没再说甚么,垂头丧气得转身走了。
南烟瞥了眼他背影,轻声与盈袖随口道:“素闻陈宝公公与常人不同,今日一见,行事倒果然出人意料。”
苏梅却只顾着睨霍长歌手里那盘糕点,抿着唇也不敢有太大动作,侧身背着南烟与霍长歌递了个眼色揶揄她——霍长歌喜好甚么她再清楚不过,这点心谢昭宁倒是会送,与霍长歌脚下那红腹锦鸡一般,都是可着她心挑选的东西。
她家郡主心动没动另说,只这位三殿下——怕也是离动心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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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霍长歌只睡不下,她将那盘荷花酥正正摆放在寝殿中的圆桌上,只要她掀开帘帐,一眼便能瞧见,于是她夜里不住起身,掀开帐帘频繁往外探头探脑。
四下里黑黢黢的,静得很,她其实甚么也瞧不清,只模模糊糊能分辨出桌上似是有东西放着。
可就是那么个朦胧的影子,像是连着她心勾着她魂,只要她瞧不见了,便觉心里空荡荡的。
苏梅与南烟已在外间睡熟了,隐约可闻两道平稳的呼吸声。
霍长歌翻来覆去情绪越发古怪,拥被坐起默了片刻,倏得往身上套了衣裳,竟来不及唤醒苏梅与她放哨,只兀自从苏梅衣裳里摸出香囊往南烟枕侧搁了,便捻手捻脚往窗旁过去,无声掀开窗扇,似一片树叶般纵身飘出屋,轻车熟路得往羽林殿趁夜摸去。
屋外月上中天,下弦月挂枝头,月辉温柔撒下,照亮霍长歌脚下一条通往谢昭宁身边的道路。
亥时定昏,谢昭宁睡得正熟,霍长歌裹挟初春寒冷夜风进屋时,他陡然便坐了起来,撩开帐帘还未看清她人,便已脱口道:“长歌?”
“……嗯。”霍长歌怔怔看着他隐在黑暗中,只觉空了这许久的心,忽然就装满了,沉甸甸的。
“怎么——”谢昭宁随手抓了衣裳往肩上披,也未察觉他适才情急之下唤得是甚么,只当突然出了甚么要紧的事,话还未问出口,便听霍长歌轻声道——
“我想你。”
谢昭宁一滞,动作顿住,衣袍在他指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