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这哥哥,我便不敢认呢。”
连珩闻声一怔,连璋脚步亦是一顿,这是——霍长歌那贴身侍婢——苏梅?
“诶,甚么霍?咱虽不姓霍可——诶姑娘莫走啊!”那男声油腔滑调登时焦急挽留,兀自唤道,“姑娘——”
他话未说尽,苏梅已转身绕过假山,迎面撞见连璋负手端端立在眼前乱雪纷飞之中,眉目冷肃,面若寒霜,似一尊玉人,着一身通体雪白的狐裘大氅,瞧那皮毛成色,怕还是她北地进贡的佳品。
苏梅惊愕一瞬,忙俯身下拜:“苏梅见过二殿下。”
她虽着一身臃肿棉布素衣,却仍难掩天生媚骨,眼角眉梢似蕴着春情,于这苍茫雪地间,便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耀眼夺目又勾人心魂。
连璋眼前骤然一亮,又迅速眉头紧蹙,眯眸微一思忖不知想到了甚么,面色陡然阴沉,却是晾着苏梅,转而厉声喝道:“出来!”
那假山后窸窸窣窣半晌,又缓缓转出一个人来,身材矮小佝偻,却是个老太监。
那人形容畏缩,垂眸不敢与连璋对视,抖抖索索撩开衣摆便“哐当”跪在地上,俯身狠狠磕了个头,颤声道:“二、二殿下,二殿下饶命啊!老奴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他额头不住撞在落了薄雪的青石板路上,似捣蒜一般“噗通”“噗通”直响,转眼又涕泗横流,一张猥琐老脸哭起来格外惊悚。
那原是一名伺候过皇帝起居的老太监,已在宫中当值十几年,若是处罚得狠了,惹来皇帝注意,怕皇帝面上也无光,更是不妥。
“……罚俸三月,自去刑房领受十棍杖责,”连璋眼神凌厉,冷声道,“下不为例,滚!”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那老太监感恩戴德又连连叩头,半爬起身,掉头踉踉跄跄便落荒而逃。
苏梅还沉默矮身半蹲着,维持一副与连璋行礼姿势,未得他应答,便不敢随意起身。
她今日原是欲往御花园中采摘些挂过霜雪的松枝,回宫与霍长歌泡茶喝,怎料横生枝节。
她深知霍长歌与连璋数次交恶,却是感念他此时仗义出手震慑对方,便少了自己后续许多纠缠,又不欲声张此事,也与霍长歌能少些添堵。
苏梅正这般想着,冷不防连璋料理完了那太监,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间,苏梅不由朝他清浅感激一笑,却见连璋霎时一副嫌弃模样,寒眸斜睇她,冷声讥讽道:“姑娘家行事还是检点些好,宫中不比你们北地,常与男人这般笑,便也勿怪旁人要会错意了。”
连珩:“……”
苏梅:“……?!!”
这是说她故意卖笑勾引个死太监?是人话吗?
苏梅笑意登时僵在脸上,嘴角轻轻抽搐,眼神似看傻子般昵着连璋,一瞬充满同情与怜悯,深感如此嘴欠之人,若是放在她们北地,怕嘴都要让姑娘们扇烂了。
她家小姐没说错,这二殿下果然不是甚么好东西,呸!
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