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地挂在门上。
夜色笼罩这个这座安静的小院。
门内,一个高大的身形正坐在大院的石凳上,他周围并没有点灯,整个人完完全全融入到夜色中。
只一点幽幽的旱烟头发出微弱的光,那人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缭绕,气味呛人。
这个小院并不大,院中被各种各样的家具挤满,显得格外拥促,那身形在唯一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佝偻着,就像辽东寒冬深林中被迫躲避的壮硕黑熊。
“郎君。”半阖着的主屋大门被人小心推开,随后是竹杖点地的声音,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缓缓走来,“怎么还不睡觉。”
她声音压得很低,朦胧夜色照耀下正是之前和沐钰儿打过照面的盲眼妇人。
那沉默多时的身影也紧跟着动了动,快走几步,把人扶过来。
那影子落在男人粗黑的眉毛上,赫然是高足酉。
“睡不着。”他叼着那长长的烟杆子,含含糊糊说道,把人安置在唯一的石凳上,自己则掏出一个小马凳,高大身形窝着上面。
“把你吵醒了?”高足酉低声说道。
盲眼妇人伸手摸了摸高足酉粗糙的脸:“我也睡不着,自从来了洛阳,我便一直都睡不着。”
高足酉叹气:“天枢马上就好了,好了我们就带着阿正回家。”
“回去,能回哪里去。”盲眼妇人好一会儿才沙哑说道,“我就怕毛婆罗那混蛋,利用完我们就把正儿的事情捅出去。”
高足酉粗黑的眉毛立刻皱起,手指捏着烟杆,整个人阴沉着。
“我苟且多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看淡生死,他却还小,我只想让他过个正常人的日子,怎么,怎么就这么难啊。”盲眼妇人垂泪,啜泣道。
“也不难啊,不如和我们合作啊。”
一个笑眯眯的声音自两人头顶响起。
高足酉猛地起身,看向出声的地方,顺手把夫人挡在身后。
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自墙壁上冒出来。
“沐司直?”高足酉盯着那影子好一会儿,才犹豫问道。
“是之前来的那位女郎?”盲眼妇人敏锐问道。
沐钰儿半挂在墙上的身子立马往上提了提,随后坐在墙角,晃了晃腿,笑眯眯说道:“是我哦。”
“您来做什么。”高足酉一张脸冷了下来,粗声粗气地质问道。
“帮你解决难题啊。”沐钰儿轻轻一跃跳了下来,“我北阙办事一向靠谱。”
高足酉冷眼看着,冷笑一声。
沐钰儿眼珠子一动,随后又说道:“我们少卿可是唐家的人,少卿本人嫉恶如仇,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沽名钓誉。”高足酉冷笑。
“放屁。”一个粗狂的声音紧接在同一个墙头响起来。
昆仑奴带着唐不言悄无声息入内,虽然没落地,但是听到有人骂郎君,也不耽误他骂人。
“你们唐家走到这一步,还不是踩着一个个人的鲜血上来的。”高足酉冷冷说道,“难道我说错了。”
唐不言咳嗽一声,淡淡说道:“但燕王之事确实和我们唐家毫无关系,当时祖父并不在洛阳,对此事也无能为力。”
高足酉脸色微变,垂在一侧的手瞬间握紧。
沐钰儿笑眯眯上前:“你瞧,我们少卿有理有据,很讲道理的。”
高足酉咬牙:“那厉太子之事,你们难道也不知,当年抄家的分明就是你们这群人。”
沐钰儿摸摸下巴,非常能屈能伸的甩锅:“是我师父没错,但和我没关系,我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但我师父现在已经走了。”
唐不言睨了她一眼,随后平静说道:“所以你收养燕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