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低头,女孩正仰起巴掌大的脸瞧他,细嫩手掌扯住他的黑衣。离远时只觉她是个雪肤黛眉的漂亮娃娃,这样近看,实让她眼尾藏情弧度,眸中莹莹星光,撞得心中一动。
果然美的事物令人陶醉,可惜也只能活到今天。
“再问你一次,他告诉你什么了?”没理会她的手,琴酒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蹲下身与她平视,带着手套的指腹抚上她的唇瓣。
林黛玉不大适应他的动作,但这人眼里毫无杂念,只闪着探究的光。再想起方才街上人的模样,想来亲近无忌大概是此处民风。
她瞬间懂了他想问的是“他,说了什么”,只退开半步,开口道:“他?他向我读了一首诗,想要我念给你听吗?”
琴酒只能读出她的语气,他点了点头,想再诱她多说几句。
大略懂他意思的林黛玉眼里有了如释重负的光彩,正要讲时,瞥见身边的大个子在听。于是她伏到银发男人耳边,如实转述了所听到的一切。
“就是这些了。”她朝他说完最后一句,向后退开。
琴酒无法听懂内容,唯独惊讶于那人居然说了这么多给她,她还全数记住了。他确实听说躺着的这人也会说七国语言,倒是在这儿用得着了。
可惜他的中文听力目前仅局限于“你好”和“吃了没?”他蹙眉盯着她,只觉近在耳畔的温热呵息还未散去,萦绕的声音糯糯的听起来太甜。
“大哥,能听懂吗?不然,找贝尔摩德来。”伏特加真诚提议。
琴酒打开手机,翻译只转化出牛头不对马嘴的几句话。他清理掉录制痕迹免得泄露,脑袋里过滤掉伏特加那个兴师动众的办法。
他收回再次举起的枪,“没有必要,时间还有很多。还是说,你现在找得见她?”
伏特加立刻噤声。
“伏特加,去把他处理了。
“你,跟我走。”他转身,朝她招手。
林黛玉感觉自己可以勉强理解他的意思,可难道要丢下老伯离开么。
正担心,水桶人就去翻拨他了,大抵是要将老伯带走的意思。
觉察到林黛玉的目光,大块头男人回头看。明明是透过墨镜,林黛玉却觉得他瞧自己的眼神带着怜悯。
伏特加心想,那么小的孩子,生得太漂亮了,死了都可惜的程度。连吓唬也不管用。大哥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逼问,想也不敢想,太惨了些。
林黛玉赤着脚跌跌撞撞跟上银发男人,像是他的一条猫尾巴。
他们走到喧嚷的街上,琴酒朝着停在街角的黑色保时捷走去。
来历不明的人本该立刻死,可她却掌握了唯一的情报,所以才要带走她的,琴酒朝自己确认着。
女孩看起来完全不害怕。
殊不知只要她胆敢主动离他一步,消音的□□就会在她身上开出几个窟窿。她也不知道,他的视线扫过她皓白弧度优雅的脖颈,是在想象捏断了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