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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轮番劝过他,此事不是他能左右,也无济于事。

他出神的当口,身边人忽地站起身来,冲院门口道:“殿下。”

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抬头,只听着鹦哥儿走开去,来人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来与他并肩,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又在给你哥哥烧?”

“嗯。”他点点头。

这人又沉默了片刻,透着一股没话硬找话的味道,“最近没见你出去啊,这纸谁买的,本王从前都不知道凉国也有这个。”

“是兰因替我采办的,他心思细,总有弄来的法子。”

“哦,你们相处得倒是挺好。”

崔冉看着她费尽心思同他说话的模样,终究是觉得有些可怜,也不好意思一直这样冷淡着她,便将手中最后一沓黄纸送进火里。

“你也别委屈着,陪我蹲在地下说话了。”他道,“我这就烧完了。”

说着,拍拍衣裳站起身来。

却不料,起身的时候眼前微微一黑,他踉跄了一步,正好被赫连姝稳稳接住。

“你看看。”这人双臂揽住他,口气像是嫌弃,又像叹息,“自己的身子弄成这样,是不要了吗。”

他扶住胸口喘了一会儿气,摇头道:“我没事。”

“还没事。”她的手滑上他肩头,摸了摸他日渐突出的肩胛骨,“本王回头要罚你的侍人。”

“别这样。鹦哥儿照顾我很尽心,是我自己吃不下睡不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你要罚的话,便罚我好了。”

“你……”

她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像是咬紧了后槽牙的模样,“这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本王罚完你,还得医你。这样不划算的买卖,本王不干。”

他忍着胸中不适,低笑了两声。

这段日子来,大约是悲伤过度,又不思茶饭的缘故,身子的确是日渐不好了,常觉得胸中滞闷,有时烧心,有时又疲乏得很。鹦哥儿提了好几次,要禀报赫连姝,替他请医官瞧瞧,都让他给劝住了。

北凉不比陈国,四处都有郎中,他们也只有宫中有两名医术稍精的医女,要是为了他请出来,必定又是大动干戈,还不知道如何招人议论呢。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尽力不给她添麻烦。

“你不必担心,我没事。”他温声道,“你今日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有事和你说。”眼前人道,“过几日宫里有宴席,本王想着,叫你一同去。所以过来先和你说一声,免得临时没有准备。”

他听着,倒是颇为感慨。

她从前最是说一不二的人,只有别人顺着她的份,如今竟也会跑来,这样有商有量地同他说事,且话里话外,都有意照顾着他的心情。

想想她当初坐在马上,对他冷眼呵斥的模样,倒是有些不敢认了。

世事变迁如此,倒也并非每件事情都是往坏里走。

“我就不去了吧,”他道,“以我的身份跟着你,恐怕只给你添麻烦。”

“本王都不怕,你倒是先怕起来了。”

“如今那尔慕是不在了,你要是需要一个人同去,带兰因比我合适。”

眼前人就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在跟本王装糊涂?”

他望着她,眨了眨眼。

这倒是她高看他了,他如何能知道她心里打算的是什么。难道在她看来,他就这样聪明吗?

赫连姝轻吐了一口气,抬了抬眉头,“往后你总要在宫里,在人前走动的,借着这个机会,本王先带你去露露脸,也好。”

他这阵子,头脑是迟钝了,却仍捕捉得到她话中的意思。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