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胡州大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而温珣守着一个空城,要面对的,是近三万名虎视眈眈的士兵。
第二日只有零星小雪,他把塞着布条的齐遁压在墙头,迎上大军前的渠顿。
“放了莫礼,我把齐遁放到城墙下。”
渠顿把半死不活的莫礼拉到城前空地上,道:“你先把人放下来。”
“卢泗呢?”
“先放人。”
“你先交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隔着城墙高喊起来,谁也不让步,磨了小半个时辰,渠顿彻底火了,“再不放人,我踏平你胡州城。”
温珣把刀逼近,齐遁细嫩的脖子立刻流出一道鲜血,他怕渠顿瞧不见,特地把刀抬起来,“你算算,是你的兵攻城快,还是我的刀放血快。”
齐遁望着城下,无言地哀求着,渠顿深深地瞧了一眼脸色痛苦的人,举起了手。
身后的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拔出腰间的刀,杀气漫天。
“还真是高估了你。”温珣脸色沉了下来,手上用力,把人甩在城头墙砖上。
齐遁的身体撞上墙,却完全没有感到疼。他脸上的神色定格在绝望的那一刻,愣愣地看着城下的渠顿,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怎能这样。
温珣立马高声朝城里喊道:“十万将士听令!”
身后齐齐爆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回应,“是!”
整座城都惊醒了。
看到渠顿脸上诧异,又马上恢复正常,温珣嘴角衔着一枚冷笑,“你能突然冒出十万兵马,难道我胡州就如你猜的那般无人了?”
渠顿举着手,迟迟没有放下。
他继续道:“这里是大祺,在你入胡州城之时,我们早就暗中集结了附近几州的军队,否则,你以为我们怎会同意与你走六礼,在恪州成亲?”
“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来调兵遣将。这里是大祺,区区几万人,也妄想吞了这漠北,痴人说梦。你也不想想,我们若真只有你以为的这么点人,你们最近为何频频失利,被打得如此狼狈。”他嗤笑道。
“你胡说!”渠顿爆喝,可心里想的却是,总算为这几场失败找到原因了。他的兵明明是最强的,最近却连连被搞得晕头转向,烦人不已,原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他们预先想的那么点人,而是十万,甚至数十万的敌人。
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失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但此刻,却让他骑虎难下。打,城里有十万士兵,他这三万兵,必定会输;不打,他已经做好对阵手势,临阵退缩,有失威严。
“你便当我是胡说的好了,若想看你的战士无辜丧命,一战便是。”温珣浑然不在意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城头,也是我最后一次让你见到齐遁,算是我对你之前的非君子所为作出补偿。先礼后兵,之后,我们再相见,就是你匍匐在我膝下之时。”
渠顿想了想,手上卸力,放下了。
一众士兵齐齐互相观望,拉着躁动的马缰在原地踱步,犹疑地看向渠顿。
“真的有十万人?”
有人人愤道:“大祺要是有那么多人,早就调到前线拦截我们了,而不是等到三个州都沦陷了才过来。”
“可那声音,做不得假。”
“单于,你就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大祺人。”一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话音刚落,那人的脖子已经多了道血痕,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人。
渠顿把刀入鞘,阴冷地看着身边的将领,“谁还对我的决定有异议的,现在就说。”
噤若寒蝉。
谁也不知这疯子下一刻会不会心血来潮杀了自己,他们连动都不敢动,纷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