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怎、怎会知道我的名字?”齐遁惊了,眼前这人面目狼狈浮肿,他不管看多少遍,都不曾记得见过他。
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匈奴人的弯刀划下脖子之前,崔敦白的兵及时赶到,把三人团团围住。
那个匈奴人一看不妙,立刻把温珣从地上拉起来,还未站稳,期生从斜里刺出,匈奴人忙把身体一偏,举刀格挡,温珣顺势跌入期生的怀里。
“少爷!”期生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他的公子会变成这般模样,急忙抱住他。
温珣痛得拧眉,胸前一片血迹和尘渍,晃了晃头,想吐又发晕,腰腹胸膛连着一片刺骨的疼,几乎痛死过去,又偏不想在齐遁面前输了这份气势,身体大半靠在期生的身上,傲然抬头,指着个子更瘦小的齐遁道:“把他杀了。”
十几个士兵齐刷刷把手上的刀剑指向中心的两人,只有三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犹犹豫豫地拔刀。
齐遁张开手臂,慌地挡在另一个匈奴人身前,一脸正气地质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跟踪我们,莫名其妙地冲上来打我,现如今还要我们的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一个被匈奴买通的奸细,跟本公子讲要循大祺王法?”温珣看着一身匈奴打扮的人,鼻尖轻哼一声,眼里露出狠色,“还犹豫甚,没听到我的话么,把他杀了。”
齐遁惊慌地转头,用匈奴话问身后的人,“渠顿,他要杀我们,怎么办?”
温珣一个鲤鱼打挺,从期生的怀里挣扎起来,胸腔断裂的肋骨似乎戳到了肺,疼得他脸都扭曲了,连连咳嗽起来。
渠顿,匈奴的单于,竟然偷偷潜入胡州城!
温珣咬牙,怒叫道:“把他们两个,全杀了!快!咳咳……噗!”
“少爷!”期生大惊失色。
渠顿冷漠轻蔑的眼里闪过喷溅的血红。
在吐出的鲜血中,温珣半阖的眼中似乎照映到了渠顿脸上的兴致盎然,还有嘴角一丝残虐。
深深地看了温珣一眼,渠顿抽出腰间的弯刀,把齐遁拉到一边,冲向那几个犹豫举刀的士兵。
“啊!渠顿,别。”齐遁曲起手肘捂住头,惊叫连连。
刀光划过,一片血色,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一众士兵哗然,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渠顿拉着齐遁的手,冲出包围圈,往街道上飞奔离开。
“愣着做甚,还不快追!”期生怒喝道。
士兵们这才回神,连忙追了上去,一时间街道里只剩下主仆二人。
期生感到身体一重,温珣彻底晕了过去。
疼……
很疼……
临死前刀剑棍棒加在手脚上的钻心之痛,野兽生生撕裂血肉的刻骨之恨,还有齐遁冻得通红的鼻眼,那高高在上、充满怜悯悲切看着他的眼神,他通通记得。
“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哥服侍过殿下七年,以色侍人虽让世人不齿,可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父亲母亲也一直惦念着他。还望看在温府的面子上,饶过他这条命吧,相信他日后定会醒悟,无颜回到京城。”
那一刻,温珣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人丑陋的嘴脸撕烂,可他只能在雪地中扭曲挣扎。
齐遁轻飘飘一句“以色侍人”,把他钉在娈宠之流,他从来没有这般无耻的弟弟。此刻他只剩吊着的一口气,齐遁这是不愿背上杀死他的名声,要让他在这里活活冻死。
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不远处的家将,希望他们能举起手中的剑,朝他的心刺下去。
可那人把头扭向齐遁,拱手道:“齐公子心善,我等惭愧。”
“既然齐公子这般说,那咱们就别咄咄逼人了。”
“五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