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一个姑娘家,如何支撑得起来。
想到此,他心中怜意渐起。
“小小姑娘可有说亲的人家?”
宁微一愣,接着苦笑,“京城何人不惧她的面相。”
“宁姑娘只是有些不拘小节。”温珣夸道。
“你这迷魂汤灌的好,她如今嘴边时常提起的就是你,说你今日夸她穿的颜色好,明日夸她性子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什么好词都让你说尽了。”
温珣一笑,“没办法,我这张嘴抹了蜜,也在晖安寺里开过光,京城谁见了我不心生欢喜,就连你……”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醉灯楼碰面,第二次御书房外,两次都是不欢而散。
“我什么?”宁微好笑道,“我可是被你打了两回,头还磕出个大包,都未曾找你好好算账。”
温珣嫌弃道:“你一个正常男子,捉弄我有意思么?看在小小姑娘的面子上,是我不与你计较才是。”
宁微轻笑一声,不予作评。
猛然间,温珣突然发觉出一点端倪,他前世正正常常二十余载,从未想过有捉弄其他男子的心思,寻常人都是更想与姑娘家亲昵,怎会调戏男人。
但宁微若是断袖,这又是无稽之谈。不论前世还是话本里,宁微娶了一妻三小妾,生了十二个孩子,属实让人艳羡不已,怎可能是断袖。
究其根本,还是自己多心了?
温珣心里不舒服的很,愣谁被一个大男人惦记心里都膈应。不,他又想到,前些日子明德帝没头没脑的一番话。
他心里顿时凌乱了。
不是,自己真不是断袖,一定是被影响的,那话本把自己的姻缘线强系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自己这才见个男子心里就想着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
关键是,那人还有事没事总要在他眼前出没,他怎可能斩断前尘,投入美人的怀抱。
宁微见他神色变幻,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有,有一点。”
“娇气,可不能是我爹把病气过给你罢。”宁微伸手去贴他的额头,温珣烫着一般躲开,一时间两人面色都有些尴尬。
见温珣看自己的眼神如洪水猛兽,宁微心里不得劲了,“还真当自己是黄花大姑娘,碰一下都不得,要真是姑娘家……”
他看着那张俊逸清丽的脸,突然说不下去了。
温珣脸色有如天塌,方才自己在想什么?!他真的在想宁微是想调戏自己?
病了,病了,果真病得不轻。
他思绪纷乱,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理理。
脚下错乱,嘴里告辞的话也变得破碎,忙不迭循着长廊跑出宁府。
宁微见他落荒而逃,眼里闪动未明的暗光。
“少爷,”府外期生正靠在车边与马夫说话,见到温珣,正要行礼。
他直接越过人,上了马车,“回府。”
才到半途,车厢里丢出一句冰冷的话,“去宫里。”
到了宫门口,侍卫早已熟知这是安国公府小公子,问了个安就让温珣进去了。
温珣把期生丢在马车里,脚下生风,自己一个人直往一个地方走。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大氅下的腰间内衫处,正别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这是他从马车暗格中翻找出来的,前世他跟随周戢历经无数凶险,暗杀拦截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关键时有一刀在手,早就成了一缕孤魂。
他如今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在自己寻常待的地方备好利器。
他的手暗暗摸向那块坚硬的突起,仿佛能滋生他心里无数力量。
如今他十六岁,周忌十岁,长得却像八岁的孩童,无论身高还是力量,他都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