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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想起放在那半圆桌上的书会被雨浇湿。

心里有点煎熬。

就在这个时候, 仿佛有人感她心中所想,吱呀一声合上了窗扇。

风雨俱歇,她听见一个声音慢慢走近。

这个脚步声她可太熟悉了, 不紧不慢地靠近, 就好像是优雅踱步靠近猎物的豹子,声音细微但是步伐坚定。

沈离枝虽然是半醒, 但也下意识想把自己整个都裹进被子里, 酸软的身体只刚刚蜷曲了下。

她还露在床头被面上的手却先人一步被人握了起来。

手心被指尖微微挠动,沈离枝口舌发干, 挣扎着缓缓睁开眼,嗓音还透出些紧张,“……殿下?”

熄了一半烛火后,寝殿内光线幽暗, 只能从眼缝里窥见床头坐着一个人,轮廓依稀就是太子的模样。

他半夜没有在床上睡觉,是去了哪里?

又或者他这大半夜不睡觉, 坐在床头摸她的小手,总不会还想……

“睡吧。”太子像是无意将她惊醒, 顿时安抚地吻过她的指尖。

这一吻,像是在冬月吻着初雪,极力克制。

是想亲近又担心雪花会融化的纠结。

轻轻一碰,就离开了,然后她的手就被放入了薄被之中。

沈离枝把手缩回了自己的身侧。

太子竟还有这么温柔放过她的时候, 莫不是自己还在梦中吧?

沈离枝迷迷糊糊地想着,紧接着太子也躺了下来。

他大手一捞,把她连人带被抱了过来,桎梏在怀里。

“枝枝……”

沈离枝低声嗯了一声。

“相信我吗?”

“嗯……”沈离枝声音越来越低。

却打不起精神去细究太子所说是什么。

甚至连太子头一回叫她‘枝枝’,也是头一回自称了‘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屋外大雨淋漓,屋内却幽静一片。

竟也让人有了一种岁月静好,会一直如此下去的错觉。

翌日,萧府做寿。

李景淮虽贵为太子,可也算是萧国公的外孙,理应代母行个孝心。

可他去与不去,无人当真能管得住。

“太子表哥真的不去吗?”萧知判在孟右侍面前还是改不了和太子攀亲的习惯。

孟右侍蹙了下眉,但是没有纠正她。

她公事公办地开口,滴水不漏,“殿下事务繁忙,你我既为东宫女官,去萧府也全当代替了殿下出面。”

萧知判撅起了嘴,撇了一眼,嘀咕道:“那她怎么也一道去?”

马车里仅有三名东宫女官。

除了孟右侍、萧知判以外就剩下刚刚晋升为少典的沈离枝。

沈离枝今日稍敷了粉黛,但也难掩疲倦,精神气更显得不足,她一上车就有些怏怏地靠在车壁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平日里事物多么繁忙。

萧知判心里冷哼。

沈离枝却是没有说什么。

即便听见萧知判对她的出现表达不满,也只是朝着她略弯唇浅笑了一下。

今日她会去萧府,是因为谢老夫人的缘故。

谢老夫人怕她藏于太子的深宫,‘宝珠蒙尘’太过可惜,千方百计地想让她多亮亮相。

老夫人心意是好的。

只是还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沈离枝正和她心中的下下选已经有了这摘不开的关联。

只是这事,沈离枝只能瞒下,不能与人说起……

一来怕是会影响朝臣对太子的印象,二来更耽误他日后择选太子妃。

沈离枝脸上的笑容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