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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不知。”常喜摇头,“那小子除了说要见沈姑娘以外,一个字也没说,真是个硬骨头,殿下要对他用刑吗?”

“不急。”李景淮眯起凤眼,直视着前方,“从抚州探来的消息,怎么说。”

常喜连忙换了一个沉重的语气,“沈姑娘那个孪生兄长,十岁那年溺亡。”

“溺亡?”

李景淮皱眉,所以她那么怕深水。

“是,但是奇怪的是,当初沈家对外声称溺亡的是孪生子中的妹妹,也就是沈大人,一年后方才又忽然宣称,他们当儿子养了一年多的其实是妹妹。”

李景淮顿住步子,眉心深蹙,“说辞?”

冷不丁看见太子横目看来,常喜吓了一跳。

太子这样子像是想人死。

常喜摸着凉飕飕的脖颈,“说、说辞嘛,说得是沈夫人痛失爱子,突发恶疾,沈老爷为妻着想,将错就错把女儿当成儿子养在膝下。”

把女儿当做儿子养?

难怪沈离枝一个姑娘家,还学过理政治国的学问,又难怪她这逆来顺受的性子。

“更奇怪的事,有人说沈二公子下葬后,第二日去扫墓的人发现那坟土新翻了起来,说是这孪生兄妹生死同命……”

死了一个,另一个会想办法把对方也带走。

“荒唐。”

李景淮觉得气息不顺,像是心头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

“可不是荒唐,这沈二姑娘可真是可怜人见的,可不是因为这事,就连名字后来都给改了。”常喜跟着点头,觉得沈知府这个操作,太不是个人了。

“所以沈大人这温顺的性子该不会就是因为受这委屈多了,习惯了吧……”

晚风吹得李景淮头有些发胀,他抬手扶着额头,后悔自己刚刚的不知轻重。

沈离枝这个人,自己受了苦不一定会说,却还担心别人不幸。

她关心旁人远比关心自己多得多。

所以她不知痛,不怕利用,也不介怀当个替代。

她的难过,更不会与人说。

只除了他。

她近来还会了说疼、说累。

那想必是还记得他当初教她练马球时说过的话。

她以为自己说了,李景淮会如那挥杆一事,就此放过,谁知道这话在榻上远没有那么好用。

戒律司永远是昏暗的,橘黄色的灯像是燃烧的火焰,照得四周犹如阴曹地府一般可怖。

寻常人在这里关个十天半月,也要被这阴森的氛围折磨得精神萎靡、疯疯癫癫。

李景淮在里面见到了飞练。

少年的脸虽然被弄得一团污糟,可还能从中辨别出那双狡黠的眼。

“果然是你。”

“你们东宫的人果然都是听不懂人话的吗?”飞练扯起稻草在指头上绕着圈,“更何况我犯了什么事,要被关在这里,太子殿下好没道理。”

“你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太子,那一路装着,也不太容易。”

飞练又懒洋洋地抬起眼看向他,嗓子涩哑地开口道:“你既看了信,也该知道我没别的目的,我只想见玉儿一面。”

“休想。”李景淮压着双眉,“你若不老实交代,明日等着你的只有断头饭。”

飞练咧嘴一笑,“倘若我死在这里,玉儿会恨太子殿下一辈子,殿下信不信?”

第84章 手帕 可我就是喜欢啊

深夜下起了大雨。

呼呼的风吹着雨, 打着窗下半圆桌上的瓷瓶,叮咚作响。

可沈离枝连根手指都倦于抬起,揉在被面上, 只能像猫爪子一样轻挠了几下。

她实在不想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