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他说,「楚稚,药没带够。」

我怎么都没想过,有天我也会这么跟平南喻说话。

「别这么幼稚的跟我撒谎。」

我不懂他现在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自认自己是个公平的人,不会用自己对他的付出捆绑他来爱我。

只会愈发笨拙的掏空自己去爱他。

十年来,哪怕我第一次陪他出国,没出过错。

我不欠他的。

电话那头,他沉默。

拧着眉头跟我说,「比赛,我赢了。」

以往我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跟他说恭喜的。

可这次,他主动。

我只是点头,「嗯。」

平南喻先沉不住气,「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窗外和他离开时那天的天气一样,枝叶摇晃,大风。

我说,「平南喻,你今天挺怪的。」

他理应大步往前走,理应捧起奖杯跟他真正爱的人表白。

他理应对我坦诚,理应放我走进坟墓。

可那天我挂断电话之前,他哑着嗓子问我。

「那张残谱是你找人给我的,对吗?」

我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呢?

平南喻比我这种笨蛋聪明了太多,能从千万条可能中找出唯一正确的。

电话那头,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我知道的,平南喻害怕我要他娶我。

鼻腔堵的发酸,我攥着手指,低低道。

「没必要,真没必要。」

「平南喻,我倒也没非你不可。」

我松口了,平南喻却哽咽了。

一个脑子里只有棋路的人。

不会哄人,不会道歉,冷淡的问我下一步打算。

「不是非我不可,那你要找谁?」

不等我回答。

电话兀自挂断了。

手机里的机械女声还是我给平南喻选的。

快十年,十八岁时我对书房里他素白淡漠的脸钟情。

后来有再多人说我迟钝笨拙。

不如平南喻冷静机敏,我都当没听见。

只因初去平家那天,他泼了在背后骂我的男生一盆棋子。

「你赢不了我,她也赢不了我。」

「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之后,没人敢再说我笨。

我沾沾自喜,踩着平南喻的影子走了十年。

看着此刻病房里婆娑的树影,才恍然发觉。

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

7

从10月到12月,新闻里关于平南喻的笔墨越来越多。

提前杀死比赛,不接受采访更不愿出酒店房间。

有人说他这次的棋风特别凶残。

也有人说他这是想通了,不再跟之前一样藏拙。

病房里的人总偷偷看我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