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周婉凝的时候，已经是深冬。

寒风从破旧的地牢缝隙灌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雨水渗透形成的霉斑诡异地蔓延成手掌的形状，而墙角那滩不知名的黑色污渍，正缓缓扩散着铁锈般的气味。

周婉凝被绑在刑架上，八个月的孕肚高高隆起，可她的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

“萧云谏，你终于来了。“她仰着头，红唇勾起，“可惜啊，就算你抓到我，又能怎样？“

她故意抚摸着肚子，笑容愈发嚣张：“你的乔世星死了，你永远都报不了这个仇！“

萧云谏站在阴影里，龙袍的衣角被寒风吹起，像一只展开羽翼的恶魔。

他缓缓走到周婉凝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眼神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声音温柔得可怕一字一句道，“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周婉凝的笑容僵了一瞬。

下一秒，萧云谏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地牢角落那里站着几个婆子，手里拿着刑具。

“把她送进疯人塔。“

周婉凝的瞳孔骤然紧缩，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不……你不能！我怀孕了！萧云谏！你“

“放心。“他松开手，后退一步，眼底是彻骨的寒意，“那里的老婆子……会好好”照顾”你的。“

“就像……当初他们”照顾”世星一样。“

“萧云谏，你难道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没有你的漠视和纵容，我根本做不到这一步，你才是真正杀死乔世星和弟弟的凶手……“

萧云谏眼睫轻颤，很快恢复成平时的淡然的模样，抬手让人上前。

周婉凝的尖叫声在地牢里回荡，可很快，她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萧云谏转身走出地牢，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便融化成细小的水珠，浸透了他那件玄色的龙袍。

他站在废弃地牢的铁门前，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仿佛连呼吸都要被这刺骨的冬夜冻结。

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呢喃：

“世星，你看到了吗？“

“朕让她……也尝到了地狱的滋味。“

“下一个，就是朕了……“

……

皇陵。

这是乔世星下葬后，萧云谏第一次来看她。

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

直到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映在墓碑上。

突然，一片冰凉落在他的鼻尖。

萧云谏抬起头，灰蒙蒙的天空中，细碎的雪花开始飘落。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渐渐地，雪越下越大，落在墓碑上，也落在他龙袍上，像是要将他与这片墓地融为一体。

陈公公站在远处，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上前。

“陛下，该回去了。“

萧云谏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惊醒，缓缓抬起头。

他看了看天色，又低头望向墓碑，轻轻“嗯”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陈公公。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陈公公一愣，连忙摇头：“陛下，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萧云谏没再多说什么，让人给他一沓银票。

“去休假一段时间吧。“

陈公公接过银票，心中莫名涌上一丝不安。

他抬头看向萧云谏，想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可那张脸依旧平静得可怕。

陈公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他想，陛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