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穿着一身丧服，安静地站在葬礼的前面。

阳光温柔地洒在两座并排的棺椁上，新刻的名字在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吾后乔世星“

“吾弟乔以晨“

他伸手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刻痕，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让他恍惚间又看见了妻子温柔的笑靥，听见了乔以晨那个小家伙银铃般的笑声。

“陛下……“

陈公公在一旁欲言又止。

萧云谏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缓缓站在一边烧着纸钱。

“世星，以晨……“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朕来送你们了。“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她们俩在对他点头告别。

萧云谏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他第一次遇见乔世星时，她头上就戴着这样一个小花环。

那时的阳光也是这么温暖。

葬礼结束后，萧云谏禀退了所有大臣。

萧云谏跟着丧葬队到了皇陵，看着宫人们一铲一铲将泥土填回墓穴。

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痛苦都随着那两具棺木一起被埋葬。

当最后一抔土落下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雨。

萧云谏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脸庞。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晴天了。

那日过后，萧云谏依旧如常上下朝，神色淡漠，仿佛那场葬礼从未发生过。

可陈公公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他依旧雷厉风行地处理着公司事务，可每一次签字，每一次会议，都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在执行最后的指令。

一个月后。

“周婉凝，抓到了吗？“萧云谏站在落地窗前，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公公后背一凉，低声道：“在金国发现了她的踪迹，很快就能“

“加快速度。“萧云谏打断他，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我要活的。“

陈公公咽了咽口水：“是。“

“上次让你整理的旁支的事办得怎样了？“

陈公公连忙递上调查来的消息：“陛下全都在这了。“

萧云谏随手翻了几页，抽出其中几份：“让这几个人明天来御书房。“

陈公公接过，刚要离开，却又被叫住。

“等等。“萧云谏的声音忽然轻了几分，“去给朕备几朵海棠花。“

陈公公一怔，随即点头：“……是。“

门关上后，萧云谏缓缓拉开身后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那张被摩挲得有些发旧的画像乔世星带着花环站在海棠树下，笑得那么灿烂看向他，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与她无关。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像上她的脸，眼神温柔得近乎破碎。

“皇后……“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再等等朕。“

“等朕抓住周婉凝……“

“等朕安排好后事……“

“朕就下去给你赎罪，好不好？“

◇ 第15章

这日一早，大理寺又呈上一封关于皇后娘娘死的调查结果奏章。

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最后的假象彻底撕开。

陈公公站在萧云谏的御书房里，冷汗浸透后背。

他递上那份厚重的奏章，声音发紧：“陛下，查清楚了……当初偏殿上绑架太太的人，还有疯人塔里……那些虐待太太的老婆子，全都是周婉凝买通的。“

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