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清理娘娘乘坐过的马车时，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应该是娘娘遗落的。需要现在送过来吗？】

◇ 第13章

萧云谏抱着乔世星的尸体，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窗外的天色从浓黑到泛白，再到晨光熹微，他始终没有松开手。

他的指尖一遍遍描摹着她的轮廓，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冰冷的肌肤重新温暖起来。

当陈公公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低垂着头，乌黑的发间竟已夹杂了几缕刺眼的白。

他的背影佝偻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压生生折弯了脊梁，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陈公公握紧了手中的浮沉，喉咙发紧，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仆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低声道：“陛下，这是娘娘在车上落下的……“

萧云谏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那只黑盒子上。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盒盖上刻着家弟乔以晨。

乔以晨。

萧云谏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伸手接过盒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仆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低下头把黑匣子捧高。

萧云谏猛地打开盒子

里面有个坛子，坛子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撮乌黑的头发，用红绳系着。

背面写着一行字：

【家弟以晨于五岁亡】

萧云谏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猛地将盒子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嘶吼：“谁给你们这个胆子，开这个玩笑的！“

他转向陈公公，双眼血红：“这是假的对不对？以晨那么健康，那么可爱，怎么会“

陈公公红着眼眶，不敢出声，跪在地上。

不知道如何告诉男人，这是真的。

陈公公从怀里拿出大理寺这些天查到的奏章。

萧云谏一把夺过，颤抖的手指翻开

【于半个月前，皇后娘娘胞弟乔以晨，为了给陛下准备生辰礼物，独自爬上树摘花，不慎跌落，救治无效死亡。】

上面写着乔以晨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野花，身下的血迹已经干涸。

萧云谏的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放肆……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朕明明让人送去了药……“

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陈公公，声音陡然拔高：“怎么会死！“

陈公公被他狰狞的表情骇得跪在地上不要命地磕起头来，喉咙发紧：“陛下……“

“假的！都是骗我的！“

萧云谏一把掀翻了身旁的所有的东西，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嘶吼：“不可能死！明明……明明吃了药的……“

陈公公终于承受不住，红着眼眶低声道：“陛下……药……根本没送到皇后娘娘手里……“

萧云谏的动作骤然僵住。

“周小姐……“陈公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在您吩咐送药后，她说是您的意思……让人把药换成了糖丸……“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萧云谏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闪过半个月前的那通，他在气头上，没接的电话。

“噗“

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