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向下扫去，在信最后看到上面赫然是他的章。

可这个章……他从未让人盖过。

“周……婉……凝……“

萧云谏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神渐渐染上血色。

他想起那天自己高烧不退，是周婉凝照顾他的时候，在他耳边说过什么……

“去！“他对着门口的陈公公厉声喝道，“把周婉凝带过来！现在！立刻！“

◇ 第12章

小雅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乔世星苍白的手。

她手指轻轻拂过乔世星紧闭的眼睑，像是要为她拂去最后一丝痛苦。

泪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一滴、两滴，在乔世星素白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娘娘，为什么不等等奴婢，奴婢已经把郎中请来了。“

小雅的声音支离破碎，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乔墨如一尊雕塑般站在一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妹妹毫无生气的面容。

他粗糙的大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却终究没有再对萧云谏挥出。

这个曾经叱咤战场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陈公公步履匆忙地推门而入，发出急促的脚步声响。

他面色凝重地走到萧云谏身旁，压低声音道：“陛下，刚刚收到消息，周小姐她……跑了。“

萧云谏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可怖，漆黑的瞳孔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调动所有人手，封锁所有出城通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公公刚要颔首离去，乔墨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够了！“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萧云谏，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萧云谏，别在这里演戏了！我妹妹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包庇那个女的到什么时候？“

萧云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乔世星的遗体前。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把她还给我。“乔墨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朕要带她回家。“

“不可能。“萧云谏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森寒得仿佛来自地狱，“谁也别想把皇后从我身边夺走。“

“你这个畜生！“乔墨怒不可遏，猛地冲上前去，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他挣扎着怒吼：“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装什么深情！“

“送他出去。“萧云谏冷冷下令，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萧云谏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乔世星已经僵硬的手。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妄想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唤醒她。

当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偌大的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萧云谏缓缓跪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乔世星精致的眉眼。

他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肌肤上流连，从秀气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上。

他俯下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世星……“他低喃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乔世星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仿佛她也在流泪。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刺骨的冰冷。

就在这时，乔世星另一只僵硬的手微微松动，一块长命锁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