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轻柔,却坚定。

21

周砚的眼眸瞬间被巨大的惊喜点亮。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看到鹿兮-芷唇边那抹温柔而肯定的笑意。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上前一步,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你,兮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颤抖。

他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在香樟树影的斑驳光影下,他们的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温柔的、珍视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吻。

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回廊拐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僵立在阴影里。

裴清宴是来送汤的。

他听说她最近为了汇演熬了好几个通宵,特意亲自炖了几个小时的补品,想让门卫递进去。

可他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到了他放在心尖上疼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此刻,正温顺地、信赖地,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

他看到她点头,看到她微笑,看到她......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吻。

“啪嗒”

他手里那个价值不菲的保温食盒,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

里面精心炖煮的汤羹,流了一地。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执着,她总会回头。

可原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走向了别人。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看着树下那对璧人,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却也残忍得像一把刀。

傅承砚想冲上去,想把她从那个男人怀里抢回来。

想发疯,想质问,想毁灭一切。

可是,他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因为,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别人身边。

傅承砚终于还是离开了云城。

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他来时一样,只是心境已然天差地别。

回到京都,他把自己关在了那栋曾经充满鹿兮芷气息的别墅里。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闭上眼,就是她清冷的眉眼。

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无往不利的裴清宴了。

他瘦了很多,沉默寡言,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场,被一种沉郁的、化不开的孤独所取代。

京圈里的人都说,裴家太子爷像是变了个人。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真是丢脸。

可裴清宴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

他成长了,以一种最痛苦的方式。

他终于明白,爱不是占有,不是强取豪夺,不是用自以为是的好去捆绑对方。爱,是尊重,是成全,是希望她能真正地快乐。

哪怕那份快乐里,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开始默默地关注着云城昆剧团的一切。

当他得知剧团因为要排演一出新编的大戏而资金紧张时,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用“裴氏集团”的名义大张旗鼓地投资,而是以“一位热爱昆曲艺术的海外华人”的名义,向剧团注入了一大笔资金。

他只提了一个要求:

不要对外透露捐赠人的任何信息。

他只想用这种最安静的方式,为她的梦想,铺上一块平整的基石。

这就够了。

22

半年后。

云城,初冬。

鹿兮芷与周砚的订婚宴,在一座临湖的园林酒店举行。

没有京圈那种极尽奢华的排场,来的都是剧团的同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