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所有的解释,所有的悔过,在她这句“回不去了”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看着她,忽然哑声问道:“那他呢?周砚呢?你就那么喜欢他?”
这又是他惯常的逻辑,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另一个人身上。
鹿兮芷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这跟他没有关系。”她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些,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峙,“裴清宴,算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完,她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转身,撑着伞,走回了那扇能给她带来安宁的大门。
这一次,裴清宴没有再追上去。
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麻痹那颗被掏空了的心。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缓缓地,在他面前合上了。
像一个终局。
20
那夜的雨中对谈,并没有劝退裴清宴。
恰恰相反,鹿兮芷那句“我们回不去了”,像一根狠狠扎进他心脏的刺,拔不出,也无法忽略,逼得他只能用更执拗的方式,来证明他还有回头的可能。
他不再只是沉默地守在门外。
他开始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重新渗透她的生活。
鹿兮芷所在的剧团去邻市交流演出,他便会提前订好她下榻酒店楼下的房间,以及演出场地视线最佳的座位。
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存在当成一种恩赐,而是像一个最卑微的追随者,远远地看着她在台上发光。
然后在剧终人散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每天都会让花店送一束最新鲜的白玉兰到剧团门口,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卡片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句简单的“祝演出顺利”。
他摸清了她常去的那家苏式面馆,每天午餐时间,都会让专人送一份她最爱吃的“三虾面”到后台,从不间断。
用这种最日常、最琐碎的方式,笨拙地表达着他的悔意和......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绝望的祈求。
起初,鹿兮芷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比的烦扰。
他的存在,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的提醒,提醒着那些不堪的过去。
她让剧团的门卫拒收所有的东西,可他总有办法送到后台来。
也想过再次找他谈,可又觉得多说无益。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越是在意,就越是会被他牵动.情绪。
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更高级的冷漠
无视。
她把裴清宴这个人,当成了云城天气里的一部分。
有时是恼人的阴雨,有时是固执的浓雾,但终究,与她无关。
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昆曲中,在云城,她“鹿老师”的名声,越来越响。
她的生活,充实、平静,且充满了向上的力量。
而周砚,始终是她身边最温和、最坚定的陪伴。
他看出了她对裴清宴的困扰,却从未多嘴评价一句,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就这样,日子在裴清宴固执的追逐和鹿兮芷刻意的无视中,流淌了几个月。
云城的夏天,到了。
这天傍晚,一场重要的汇演刚刚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周砚约鹿兮芷在剧团后院那棵百年香樟树下见面。
夏夜的风带着一丝燥热,香樟树的叶子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兮芷,”周砚开口,声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郑重,“我知道,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