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人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却从未想过真的对他做什么。

可为什么他会了无声息的躺在棺材里,为什么会浑身布满伤痕。

宋晚栀颤抖着手去抚摸他的脸,想要找到他不是谢清樾的证明。

视线却被死死钉在他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上。

没有任何装饰的素圈,不值什么钱,可谢清樾却总是不离手。

尽管后面他们的生活好了,他也从来没把这枚戒指摘下来过,他说这是他们的起点,他要戴一辈子。

她想起谢清樾戴上戒指那天,反复摩挲着指环,忽然低头问她:“栀栀,你说这圈东西,真能圈住两个人一辈子吗?”

当时她窝在他怀里承诺:“戒指圈不住人,但爱能,阿樾,我会永远爱你,我们也会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一辈子了。

11

鹿闻笙双眼猩红,看上去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她缓缓勾起唇,给了宋晚栀致命一击。

“知道他跳楼自杀前的最后一通求救电话是打给谁的么?他到死都还相信你会救他,但那时,你在干嘛?”

她在干嘛?

宋晚栀忍不住回想。

谢清樾跳楼自杀那天,她在干嘛?

她在陪许宴初筹备婚礼......

在许宴初向她索爱时,抱着他抵死缠 绵......

宋晚栀瘫坐在地上,像是自虐一般,反复回想那天的细节。

悔恨化作山洪海啸,瞬间将她冲垮。

下一秒,翻江倒海的闷痛从胸腔炸开,她死死攥着手指,想逼退那股从五脏六腑涌上来的腥甜。

可于事无补。

喉间一阵滚烫的腥气直冲上来,她猛地偏过头,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吐在粉白的装饰花上。

她抬手去抹嘴角,指尖沾着温热的血,触到皮肤时,才惊觉自己在抖。

视线开始模糊,她好像看见谢清樾笑着朝她走来,指尖抚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栀子花香,又随风飘远。

“阿樾…别走......”

她想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刚出口就散在空气里。

又是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袭来,她弯下腰,捂住嘴,却挡不住第二口血涌出来,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绽开一朵朵绝望的花。

周围的声音远了,救护车的警笛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沉重又缓慢,像是在敲丧钟。

胃里空荡荡地抽痛,心口却堵得像塞了块烧红的烙铁,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她看着地上那抹血迹,突然笑了。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混着嘴角的血,一道一道划过脸颊,凉得像冰。

“是我错了......”她轻声呢喃,“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给你......我跟你走…跟你走…”

失去意识前,最后闪过的,是她最后一次送他出门时,踮脚亲吻他脸颊的温度。

她听见自己说,阿樾,等你回家。

可她食言了。

12

意识逐渐回笼,宋晚栀睁开眼。

她还没缓过劲来,一个小女孩便猛地扑到她床边,欣喜叫喊:“妈妈醒了!”

许宴初连忙按了呼叫铃,低声问:“晚栀,好点了吗?”

宋晚栀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半秒,突然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扯到输液管,针头在手背上硌出尖锐的疼,她却浑然不觉。

“他呢?”

她一把抓住许宴初的胳膊,眼睛红得吓人,“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