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抬头,只是稍稍停下哭声,埋在臂弯闷闷道,“它不是小畜生。”

“它叫谢岁安,有名有姓。”

说到这她才抬头,湿漉漉的眼看向墙头的人,他隐在桃树背后,只有个大概轮廓。

只一眼,积了半月的委屈翻滚而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哽咽着,微微扬声,固执的重复,“谢长临,你不要说它是小畜生。”

因为她也只是一只身不由已的小猫咪。

呜呜呜。

墙头上男人的红衣被风吹得飘扬,他一动不动,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眸沉如水,静静看着底下哭成泪人的小姑娘。

待人稍稍停下,谢长临才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娘娘瘦了,真丑。”

“丑你还来看!滚蛋!”

谢长临捻下眼前水粉色的花瓣含进口中,视线未移,似笑非笑道,“脾气愈发暴躁。”

说完跳下,不紧不慢的朝江妧走去。

宫人都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附身,手撑在石桌上,同江妧对视,“咱家昨儿去了趟江家。”

“娘娘猜,江家人此时是否安然无恙?”

江妧蹙眉,“你......”

“啧,没法找娘娘出气,只能换别人受些罪了。”

见她不说话了,谢长临眸中一动,终是没忍住伸出手,拭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指尖还眷恋的摩挲了两下。???

冰凉的触感袭来,一如既往的温柔。

江妧垂眸,只是低声道,“你可以朝本宫撒气。”

末了还尽职的嘲讽了一句,“九千岁手眼通天,要弄死个皇后还用拐弯抹角么?”

他低嗤了一声,收回手,站直身子。

若是舍得,他便不是日日送些脑袋来提醒她了。

“娘娘也知道咱家手眼通天。”他垂眸看她,“娘娘同皇帝在乾安殿的话自是逃不过咱家的耳朵。”

话落,他静默了片刻,补道,“包括娘娘那一句。”

我爱他。

那日他是如何回去的连自已都没不知道,到了瞿宫就禁不住铺天盖地的杀意,腥红着眼把几个人随手掐死了,险些连荣庆都没逃过一劫。

待傍晚才自虐般问起江妧和桓承在乾安殿做了什么。

听到江妧说的那些话时,他便有些受不住的弯下腰。

所以,她为何这样?

很多次谢长临都想当面问她。

可他已经卑微过一次。

只能每日割个脑袋让荣庆送去。

不是要他别滥杀无辜吗?不是要他俯首称臣吗?

怎的不把他拴在身边看着?

越想越觉难受,他谢长临那么多年没她也过来了,现在还能不习惯了不成?

事实证明,真不行。

没她每日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没她闹着叮嘱要在睡觉时抱紧她,没她在熟睡后轻微的鼾声。

夜不能寐。

听荣庆说,她如往常一样,还是每日寻着法子打发时间,好似没什么变化。

他在摔了杯子后,几次在夜深人静时敛着气息翻窗到长乐宫。

床上人翻来覆去睡不安稳,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差。

这叫安然无恙?

本是想来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给掐死,却在看到她时又气又心疼。

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他非得问清楚,死也要死明白才是。

“不给咱家一个解释?”

“嗯?小骗子。”

江妧快把手心掐出血来,“千岁不是知道,本宫最爱说瞎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