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夫老妻,自然不会顾及这些。但到底梁少帅是个雏儿,从没谈过恋爱,骤然情深,生出些近爱情怯的矜持。

如今陈老板身边自己都没睡过几回,就被这小畜生天天占了,小畜生还哈他。

这有没有天理了?!

梁少帅心里说:我不和畜生置气。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踢翻了人家的饭盆子。陈老板说:“小心点呀。”少帅顿时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胡乱扒了几口饭,说:“我吃好了。”转身回了屋。

陈老板玲珑心肠,如何看不出少帅这是心里有火。就跟在他身后回去安慰。少帅虽然气得鼓鼓,被陈老板摸了两把顺顺毛,也就平静下来,觉着自己太幼稚,吃个猫的飞醋。

陈老板说:“不管怎样,饭要好好吃。”顿了顿,低声道:“以后不让它进屋子了,打扫起来也怪麻烦的,满屋子都是毛。”

其实小鸳鸯并没有掉很多毛,纯粹是陈老板给少帅台阶下。

少帅懒洋洋摆手:“不用了,是我犯浑,和畜生较什么劲。”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午间本就昏昏,刚要和衣一同睡了,忽听窗台上“喵喵”的动静,见又是那小崽子爬上来喵喵叫,少帅挑一挑眉,上去揪着它后颈,想把猫丢出去。谁知这小东西脾气很燥,竟扭过头咬他一口。

梁君顾骂了声操,将它丢出窗外,见指尖冒出一小颗血珠儿,磨了磨牙,把指头尖儿的血舔下去,“小崽子,敢和老子耍横?”

陈老板见少帅被咬伤,忙爬起身要去找药箱,却听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肩膀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被梁君顾压回床上。

梁君顾脸渐渐红起来,口中小声嘟囔着什么,没等陈老板问,就附身压在他嘴唇上,胡乱舔咬起来。陈嗣非被他咬得有些痛,轻轻嘶了一声,只见梁君顾复坐起身,满面涨红,像是十分情动,眼里却有不情愿的神色,喃喃道:“我、我没想……”

陈老板说:“什么?”话没问完,身上衣服就被胡乱撕开,露出大片白净胸膛。

这实不是少帅平日的作风。梁君顾就算自己主动,也从不做这些蛮横行径。陈嗣非心中生疑,大声喊:“君顾!”

他只有急切的时候,才会喊少帅的名字。梁君顾听到他叫自己,身上猛地一震,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透露出慌乱来。陈老板捉住他两手,将他反过来压在床上。梁君顾踢蹬了两下,浑身绵软无力,连口舌都不由自己掌控了,弱弱地叫:“喵……”

这叫声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喵喵叫唤。陈老板制住少帅的肩膀,,见他眼神急切,心里一时又怒又疼。这异象由不得他不信邪,忽然看见少帅指头上残留的血口,福至心灵一般,厉声喊道:“鸳鸯!出去!”

肖副官还是没有过去。

这当然有一半是因为他被人白占了肉体便宜,起了逆反心理,再听话乖乖过去,少不得又要被揉胸摸屁股的。不过另一半,倒是因为肖副官也不是个傻子,既然子陌让自己过去,应当是少帅府里不安全,有什么妖邪。

少帅府里不安全,他怎么能出去!

肖副官打定了主意。有他这么个倒霉的身体在,那妖怪就算想害别人都害不着。他出了事不要紧,梁君顾可不能有事。

他早年家境不好,又听从子陌指导,早早参了军。在火里摸爬,子弹擦过眉毛,捡起死人穿过弹孔的头盔。但终究年轻,有一次差点被炮弹炸死,脸都被灰尘熏黑了,被另一个脸黑黑的小年轻硬拖回来。那小子一笑,“你叫什么?”牙倒是细白的,凭空生出些喜感。

肖寅后来才知道那是自家少帅。但是不是少帅有什么关系呢?是梁君顾救了他的命。肖寅生得老实,又是个死心眼,打定了主意,就一根筋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