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李鹤鸣看见她扶着帽裙的手在抖,比他昨夜烧得意识不清、冷汗浸身时抖得还要厉害。

他突然厌烦起卫凛好意挂在墙上的那盏油灯,也厌烦狱中日夜不灭的灯火,将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姿态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林钰眼前。

两次久别,她都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都说瞬间的反应做不得假,在看见林钰的瞬间,李鹤鸣拿起床上染满血污的囚衣便往身上披,他动作太急,扯动刚包扎好的伤口,引得眉心紧拧了一下。

此前在家中刻意说些混账话勾得林钰想他是一回事,眼下被她亲眼看见自已遍体鳞伤沦为阶下囚是另一回事。

第六十二章 看望2

第六十二章 看望2

林靖说得不错,没有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露着伤叫妻子白白为自已担心。

李鹤鸣顾不得一身未愈的伤势,胡乱将双臂套进衣袖,合拢衣襟,两下系上血污斑驳的衣带,遮住了被大半白布包裹着的结实身躯。

他动作有些慌忙,脸上却端得稳,丝毫不显惶急,甚至还冰冷扫了何三一眼,盯得何三后背汗毛一竖,背脊间猛然窜起一股似刀锋掠过般的透骨凉意。

他压根不敢看李鹤鸣的眼神,打开门,快速对林钰道:“夫人,顶多只能待小半个时辰,香燃尽在下便回来送您出去。”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柱细长的香,用油灯点燃插在门口便快步离开了,那模样像是晚一步李鹤鸣便会抽出他的刀把他钉死在墙上。

林钰定定看着李鹤鸣,双脚似被黏在了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能挪动脚步。

李鹤鸣抬起头,透过囚房看着她。然后忽然没什么力气地轻笑了一声,摊开双手,露出一身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貌的囚衣:“萋萋,过来。”

他此刻的气势和方才在何三面前截然不同,当眼前只剩下林钰一人,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在这短短瞬间取下了一直以来强撑着的假面,卸去了一半的精气,从猛虎便成了一头虚弱的败犬。

林钰含着泪,没有丝毫犹豫地朝他跑了过去。

她取下帷帽扔在地上,屈膝跪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拥住了他。

她抱得不紧,压根没敢用力,纤细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身虚虚拥着他,只敢将手轻而又轻地贴在他的背上。

李鹤鸣能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

她跪着,他坐着,这个姿势刚好够李鹤鸣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半点没客气,卸去力气弯下宽厚的脊背,把自已全部交到了林钰怀里。

他不顾自已一身血污会不会弄脏林钰一身干净的衣裳,收紧结实的双臂,拥住她纤薄但温暖的背,将沾血的面颊贴在她的耳畔,细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男人最是别扭,分明不想林钰看见自已这模样,可当此刻切切实实被她抱住时,李鹤鸣却又闭上眼,道了一句:“怎么才来……”

林钰本就止不住的泪因这句似怨非怨的话又溢满了眼眶,她有些笨拙地轻轻触摸着他背上缠绕的白布,压着哭声问:“二哥,是不是很疼?”

李鹤鸣听她关心自已,满足地笑了一声。

他感受着背上小心而颤抖着的四处游移的手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钰对他的怜惜,轻吻着她的发,低声道:“是,你一来,便疼得要命。”

人一旦有了依靠,便会变得脆弱,李鹤鸣也不能例外。

可男人宠不得,林钰越是怜惜他,李鹤鸣越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娇弱,五分的伤也成了十分的疼。

他闭着眼靠在林钰身上,额角贴着她的耳廓,像是要这么昏死在她怀里。

林钰轻抚搭在肩头的脑袋,摸索着去解他身上松垮的囚衣,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