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二公子在半个月前就已令两城安置好百姓,王爷放心。”

“那就好。我不希望有无辜之人被牵连进这场战争中。”

湛尧手中的黑棋也落了下来

周离对眼前的齐王殿下刮目相看,以前只知这是位养尊处优的皇室贵胄,比不得湛缱的谋略与胆识,这样金玉堆叠出来的皇子也不可能垂下眼去怜悯底下的平民百姓。

可这一个月相处下来,齐王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或许不是变化,而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从前不知人间疾苦,是因为有人愿意护着他,让他脱离烦恼无拘无束,虽然那人手段龌龊,但到底是成全了湛尧前半生的天真与快乐。

直到进了西洲这等贫苦之地,再没有人护着湛尧,唯一会照顾他的只有云非寒,后来云非寒重伤,昏迷数日,湛尧就这样暴露在风云诡谲的西洲境内。

周离以为他会不堪一击,可在云非寒离开他的这一日里,湛尧却在掌控着西洲这盘棋局。

周离忍不住想,如果一开始就把齐王殿下放在陛下当年的环境中,或许如今的湛尧也不会比湛缱差到哪里去。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云非寒离境后,周离就直接听命于齐王了。

“贺贤没了起义军,等同被削了全部兵力。这西洲境内的驻军听令于皇城,带兵围了将军府,此事就算结束。”

湛尧从怀中取出云非寒交给他的调兵玉令那夜云非寒将这枚玉令塞进了湛尧怀里,将他手中最重的筹码交给了湛尧。

那把匕首的出现只是掩人耳目,骗过窗外的探子。

湛尧的手掌压在棋盘上,将所有黑白子都揉在掌心中,冷声道:“谋逆的罪证人证都齐了,可以杀了。”

细密的雨丝在风中飘摇落地时,驻军包围了将军府。

贺贤被将军府的护卫保护在内围。

湛尧站在雨幕中,他没有多少耐心,动了动手指,驻军便闯入将军府中。

刀剑相撞的前一刻,贺贤阴阳怪气道:“王爷如今是要帮着湛缱护着他的江山啊?看来太后娘娘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了!”

周离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湛尧,怕这离间的言论令他有所动摇。

“那么多冤魂索命,母后如何能瞑目呢?我如今能做的,便是为她赎清生前的罪孽。”湛尧看着贺贤的眼睛道:“你在西洲侵吞私产,勾结外邦,意图谋逆,罪孽深重,杀你一人,足可以赎母后一半的罪孽。如今云非寒也死了,母后当然能瞑目。”

贺贤面容扭曲:“云非寒死了,你以为湛缱能放过你?”

湛尧不再多言,下令让驻军绞杀。

将军府的护卫虽有一定战力,但在驻军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贺贤很快陷入绝境。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湛尧以为云非寒的顾虑是多余的或许根本不需要去借边境的云家军,这场战乱也可以平息。

雨在此时有下大的趋势。

山舞急匆匆地冲进来:“不好了!主城被其余十一座城池的驻城军包围了!”

湛尧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不等山舞回答,贺贤大笑道:“湛尧,你以为我在西洲数十年是白待的吗?!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动割裂西洲的心思?除主城外,西洲十一座城池的城主个个都有把柄在我手上!我要是死了,他们的秘密就会被送进皇宫,送到皇帝眼前!到时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你敢动我,就是动他们的身家性命!我要是死了,他们就敢冲进来将你粉身碎骨!!”

“所以想谋逆的不止是起义军,还有城池里的驻军。”

湛尧想明白这一点,冷嗤一声,低骂道:“湛缱就这么不得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