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肃反道笑了:“这么说,你不是不愿意,你是想要床?”
丛溪连忙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
方肃却像是没听到丛溪的话,拉着她的手就往办公室里侧的另一扇门走去,丛溪进来时留意过那扇门,以为门后一定是什么私密的会议室,未想方肃把门打开,里面竟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卧房,床铺衣柜一应俱全她早该想到的,方肃办公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休息室!
他拉着她进了卧房,将她往床边一推,锁了门,又去拉窗帘,而后徒手松了松领带,回到她面前,趁着她惊魂未定,又抱着她肆无忌惮的吻了起来。
32.补偿(3)
是黑暗更容易使人心生恐惧吗?此刻的丛溪是如此的害怕,害怕方肃。
从前的方肃,无论喝得多醉,都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更遑论问出那些令她难堪的问题,今天的他明明清醒着,却是如此急切,蛮横,粗暴,又痴狂,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坏,是恨意使然吗?他恨她父亲,所以连带着恨她,是吗?
一定是的。
那么,有多恨呢?大概非常、非常恨吧,恨到不惜背叛他的妻子,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折磨她,侮辱她……既然如此,既然他态度如此坚定,那就随他去吧。
她累了,静静站在原地,任由方肃将她抱着,吻着脑中却不停在思考,也许也不止是恨,会不会也有一些喜欢有一些爱呢?她一直想,一直想,想着他们的从前,想着从前那些甜蜜的,温存的时刻,想着他像宠爱一个孩子一样宠爱着她的那些瞬间……过去与现实不停在脑中交汇,一些从前费解到寝食难安的事情不知在哪一刻突然就有了答案,努力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滚落下来,滚到脸庞,流向唇角,无可避免的,也沾了些在方肃的脸颊和嘴唇,或许也浸了些在他舌尖,令他尝到了丝许突兀的咸,所以他慢慢停了下来。
“你在哭?”昏暗中,他倏地发出的声音,似一叶扁舟漂浮在没有边际的江河湖海,明明低沉暗哑,却那么清晰醒目。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连忙越过她身侧,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过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他似乎终于从方才的痴狂中醒幡过来,声音变得轻柔,行为亦变得体贴,竟蓦地令她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对不起,我刚才……”他一边帮她揩泪,一边急切与她道歉,“我刚才……我不这样了,不这样了,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好吗?”
她的眼泪却比方才更加汹涌。
他怎么也擦不尽,只好轻轻将她抱紧在怀中,又是道歉,“对不起,下次我再这样,你就……就打我骂我,或者,或者咬我,你咬我,下次你咬我,我就会停下来,好不好?”他用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头,“不哭了,不哭了,我错了!”
“我只是,只是……”他仍继续喋喋不休,余下的话却悉数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只是太想你,太想你了,从你进门那一刻,我就一直想抱你想吻你,想得快要疯了;我只是太嫉妒他了,我听见他叫你宝贝,明明从前只有我那样叫你;我只是太生气了,气你现在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爱我,气你那天只顾着关心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明明我才是那个受伤的人……
如此,两人陷在各自的思绪里,于细微的抽泣和呼吸中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丛溪终于开口,“方肃,”她叫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跟我分手吗?”
方肃闻言,一颗心陡然往下一沉,整个人霎时如坠冰窖,四肢也即刻自丛溪身上松松的垂散了去。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也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