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便越过她肩膀,贴到她耳边,再次问她:“想好了吗?”

他知道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会吻下去,可是那时的他是那么的虚伪,他不想一个人承担这欲念这责任,他想听她说她想好了,说她是自愿的,好确认自己并没有逼迫她,如此,他就还是那个正直清醒的人,而不是一个卑鄙的,无耻的,下流的,为了睡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烂人。

“嗯……”良久,丛溪终于点头,声如细蚊。

可方肃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

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即刻吻上她耳垂,又一路向下,去吻那颗痣像在梦里时那般,吻到欲火焚身,终于调整了姿势,欺到她身上,俯下身去吻她的唇,当他撬开她唇齿,感受到某种湿濡的一瞬,他感到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击了一下,一股宁静的幸福感霎时流遍全身,那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又瑰异,瑰异而诱人,他想抓住它,便更加用力地吻她,吻她的唇,颈项,锁骨,肩膀,胸部……

那晚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因为彼此都是第一次,有些步骤进行得不是太顺利,但自那以后便是渐入佳境,很快,方肃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种感觉,可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这些年,没有丛溪的这些年,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深夜,方肃想起从前与丛溪抵死缠绵的那些瞬间,想起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颤抖的频率……确认那味道是一种甜,一种噬骨的甜,是甜到发腻甜到昏聩的一种甜。

他已经许久没再尝过这种甜。

尤其最近,丛大明即将出狱几多疲惫不堪的瞬间,方肃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 10 年前,回到了父亲刚离开的那阵子,愤怒与不甘似一团无形的火,围在他四周,不停燎烤着他的身心,叫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苦不堪言。所以他想要一些甜,哪怕只尝一口,也足够他撑好一阵子了。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刻,他重新遇见了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