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很快调整过来,就连父亲的忌日,他都早早的去,早早的回,为的就是避开可能与她碰面的时间。
可是那一天,不知是他去晚了,还是她来早了,他又看到她。9 年前,她第一次出现父亲墓前,也是像那天那般,蜷缩成小小一团,蹲坐在父亲的墓碑旁,小小声的和父亲聊天,同父亲道歉,给父亲带礼物……
方肃知道,他心里清楚,既然不打算上前与她打招呼,就应该快些离开,眼不见,心就净了,他却躲在那棵老柏树后,久久也舍不得离去。
当她伸手触摸着墓碑上的石刻,他的另一个名字,邹润,他的目光落在她指尖,仿似她在抚摸他的脸,他始终记着她的手抚着他头和脸时的触感,轻柔的,温暖的,小心翼翼,像在试探一个脆弱的梦。
回程的路上,他用了好久才平复下心中的悸动,谁知到了养老院,她竟又神迹般的出现在他窗外的停车场和那个男人一起。
于是一切固防、抵抗,顷刻土崩瓦解,望着心上那片混乱可笑的废墟,他终于明白,丛溪,是他的宿命,他无力挣脱!
他已然失去了理智,他甚至恨……恨从前那个理智的自己,如果他不将她赶走,今时今日,她的眼睛里不会有别的男人,而只会有他,她说过的,亲口说过,说她爱他,最爱他,只爱他,永远爱他,他当时还笑她来着,“你才见过多少人,就敢说你只爱我,最爱我,永远爱我?”
她是如何回答的呢?
方肃想起来,那时那刻,他们躺在被窝,相对而眠,丛溪的手抚在他脸庞,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下颌的胡渣,她望着他,眼中唯他而已,表情是说不出的温柔,似乎又带了些郑重的意味,她开口,声色低哑,却透着酥软,她说:“就算我见过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我依然最爱你,只爱你,永远爱你……”
可是如今,她才只见了一个罗雪宜,就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22.中途离场
皮肉之伤,未劳动筋骨,果真恢复得快。
才第 7 天,受伤的第 7 天,丛溪的右手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力道,她也终于畅畅快快的洗了个澡,搬回了自己的家,恢复了往常的工作节奏。
经此一遭,生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又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方肃没再联络她。
罗雪宜和她争吵,又和好。
那天晚上,他们从餐厅离开,回家的路上,罗雪宜一句话都没讲,丛溪坐在副驾,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段路很短,却堵车,两人一言不发,空气都快憋出泡了。
到了家楼下,停好车,两人下车一前一后往家走,走到电梯口,罗雪宜终于忍不住,一脸厉色看向丛溪,“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丛溪这才支支吾吾,将方肃送她回家那天说的话,以及当天与方肃吃饭的缘由一一道来。
“我是为了拒绝他,才跟他吃的这顿饭。”
丛溪再三保证,说话时眼色慌张,生怕罗雪宜不相信她。
电梯门开了。
话题暂时终止,直至两人各自洗漱完毕,谁也没再提。
丛溪以为罗雪宜并不在意,就像她不在意他的那些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