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飘渺的雾气和晦暗的灯影，罗雪宜盯着丛溪的唇，久久才答：“会……”

“对吧，我们会上床，然后……不知道哪一天，你就腻了，到时候，你的保证还能作数吗？”

罗雪宜竟然被问住。

“而且，”丛溪又讲，“你那么多女朋友……我觉得男朋友这种东西，就算没有也无所谓，但绝不能跟别的女孩子去争去抢，那样太，太……”

太什么？丛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生平第一次，在丛溪严密的防守面前，罗雪宜输得一败涂地自然，若是真有心，他有的是办法，但那时那刻，在罗雪宜心里，丛溪已经与别的女人不同。

从前的从前，他习惯于走爱情的捷径，通过和认识不久的女人上床，直抵亲密关系的尽头，却从未试图去了解对方的内心和灵魂，她喜欢什么食物？她的家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在感情里受过伤吗？她常听什么样的音乐？或者她也喜欢跳舞？她很喜欢用鲨鱼夹挽头发；她可以在画板前从清晨坐到日落；她看电影时特别认真，几乎眼都不眨一下；她不见人的时候便蓬头垢面，却如常动人……

他无法在了解过丛溪之后，仍然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稍稍玩些手段就能到手的猎物，他不想敷衍的，潦草的，和她开始或结束，他想慎重的，小心的，和她慢慢来，想来想去，有时甚至想到很远，很远……很远的未来里去。

罗雪宜撇撇嘴，正准备缴械投降，却听丛溪讲，“如果真的要做男女朋友，我们可能需要一些规则。”

罗雪宜立即又来了兴致，“什么规则？”

“首先，为了防止厌倦和抛弃，我们肯定不能上床。”

罗雪宜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接着说。”

“也不能接吻。”

“这……”罗雪宜皱起眉头。

“因为上床总是从接吻开始的，总之，接吻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

“好，好，好吧。”

“其次，我们要像普通的男朋友女朋友那样，互帮互助，比如你生病了，我理应照顾你，我生病了，你也应该照顾我……诸如此类的。”

罗雪宜仍然点头。

“然后，我们不能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我自己当然是没有什么特别需求的，这一点主要是为你量身打造你可以继续在外面找女朋友，我不会管的。”

“嗯，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接吻，不能睡觉，不需要为彼此保持专一和忠诚……但我们是男女朋友？是这个意思吗？”

丛溪点点头，“嗯，你总结得很到位。”

“丛溪小姐，”罗雪宜努力郑重其事，嘲意和笑意却总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漏出来，“你谈过恋爱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朋友？”

“我……”丛溪想起方肃来，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谈恋爱，“谁说爱情只有一种？你没听说过，柏拉图吗？”

“柏……”罗雪宜彻底绷不住了，“你要我，要我罗雪宜，跟你谈柏拉图？”

“怎么样嘛？愿不愿意？”

“不愿意。”

丛溪若无其事耸耸肩，“那就算咯。”

晚餐结束，从居酒屋出来，昏暗的小巷里夜色朦胧，惊喜是竟然下起了雪，丛溪挽着罗雪宜的手臂，正想哄哄他，叫他不要伤心，就算不做恋人，他们依然是好朋友……恰如其分的，小巷对面的广场上，那棵硕大的圣诞树上缠绕着的彩灯倏地亮了起来，一曲童话般的圣诞钢琴曲顺势淡入……

太……浪漫。

“罗雪宜。”

“嗯？”

“想不想跳舞？”

“什么舞？”

“随便……”

罗雪宜便将手从大衣兜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