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想法,又怕你嫌乎,就没敢说。”

第二天一早,封二就揣了几个铜板,去村子杂货铺里买回两包。拿回家,老两口子都不敢划,叫绣绣示范了一番才敢下手。

然而,封二不管在家还是下地,烟袋里仍是装着火石与火镰,手边还是捏着一截栗花辫儿。

封二家的这项重大改革,很快让左邻右舍知道。西院的铁头娘,东院宁可财家的,都曾来参观过封家生火的便捷,参观过后,两个女人交流感想:“钱真是好东西啊!”

这话说过去,东院没见有什么行动,这天傍晚封二家的烟囱刚冒烟,铁头娘隔着墙头问:“他婶子,俺家苘秆子使完了,叫铁头家的去包点火行不?”封二家说:“行啊。”一阵拖拖沓沓的鞋响,一个蓬头垢面拖着鼻涕的年轻女人来了。这是铁头的媳妇,小名叫傻挑。她的腚后,还紧紧追随着她的儿子一个两三岁的黑丑小子。铁头家的进门后,举着手中的一把草傻笑:“二婶子,俺包火。”绣绣在锅屋里道:“来吧。”就扯一根着火的木棒,将她手里的草引燃。傻挑便拿着这把火往家走。走到门口那火烧到了手,她扔下余草甩着手哭。封二老婆说:“挑,你得快走呀!”又到锅屋拿了一把给她。傻挑擦擦眼泪接过,这一回是飞跑了,把一只破鞋都跑掉了,让封二老婆捂着嘴直笑。

从这天起,每天三次做饭时,一旦封二家烟囱冒烟,傻挑必来包火。一天看三回傻挑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封二老婆十分开心。

让她更开心的事来了:这天,苏苏上门告诉,他家要揽地种的事,费左氏已经答应了。不是他们要的十亩,是十三亩!

苏苏走后,封二一家人欢欣鼓舞。封二摸着红鼻子夸奖儿媳:“还是大脚家的面子大!”绣绣仍是那句话:“地给谁不是种?”封二将头一摇:“不不,能争这地可不容易,你没看一些人家为了这事打破头?噢,也忘了问问这地抽了谁家的。”封二老婆道:“叫你种你就种,打听那事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