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合作同志,咱们要好好学习法律掌握法律,可不要犯了错误呀!这话让封合作没法反驳了。他只好提出,一万就一万,县里能不能赶快拨来,村里好上顶上解决无地村民的就业问题。余主任说:这事县长办公会也定了,地钱暂时不能付,要等一段。封合作问:等到什么时候?余主任说:等到开发区见效益。封合作急得脸通红:那要等到哪年哪月哇?余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说:很快很快!你什么也别说了,咱们赶快确定地盘,然后通知村民让地吧!
封合作委委屈屈地跟着余主任在公路两边量出五百亩地,委委屈屈地向有关村民发出了通知。
一接通知,有关村民当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找到封合作,说让了地俺们的口粮怎么办?已交的高价地款怎么办?封合作也不做解释,烦躁地挥着手道:“我知道怎么办?县里叫让的,我是磨道里的驴,只听喝声!”
见书记是这种态度,有关村民便在一起商量:日他奶奶咱就不让,看他们怎么办!于是,没耕完地的照常耕,耕完地的便开始整排水沟。
最着急的是封运垒和他爷爷封大脚。因为除了鳖顶子上的一亩一分薄地,他们家其余的口粮田、高价田全被划进了开发区。这就是说,他们要赔掉六七百元高价地款,赔掉辛辛苦苦积攒了半年的肥料,而且连今后的口粮都没有着落!封大脚虽然还在履行铁牛看管员的职责,却在那里魂不守舍一个劲地走来走去,嘴里叨叨着:“这还了得?还讲不讲理?还叫人活不叫人活?”晚上回家,他便向孙子打听动静,并鼓动孙子坚决别让。运垒咬着牙点头:“我当然不让!”
起初几天没见动静,在一个晴朗的上午,余主任突然带人来打界桩了。一车削好尖头的短木棒运来,一伙人就抡着大锤住地界上砸。五百亩土地的耕种者们看到这,立马扔下农具从各处聚拢过来阻止。他们合力拔掉已经打好的界桩,夺下他们手中的大锤,站在那里又叫又骂。封合作是应余主任的要求到了场的,可是在出现这种局面后只是轻描淡写地劝说几句,根本不起作用。无奈,余主任他们只好撤了。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与昨日不同的是他们没到村里叫封合作跟着,却带来了一辆警车四个警察。失地村民们相互打气:来了大盖帽咱也不怕!地是咱的地,理在咱们这边!照样“嗷嗷”上前阻拦。不料,警察这时动手了,他们摘下腰间的电棍,照着人群就乱戳起来。在“噼噼啪啪”的电火花声中,一个个庄户汉子倒在地上抽搐、惨叫。余主任在一边指手划脚:“再电!再电!看他们还敢不敢对抗!”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大吼一声:“我日你祖奶奶!我跟你拼啦!”余臻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过“嗖”地一声,左肩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人们急忙看时,原来是封运垒抡锨砍了余主任。就在他红着眼又冲已经倒地的余主任再度抡起铁锨时,警察们眼疾手快,几根电棍同时戳到了他的身上。封运垒连叫都没能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态,把众人都吓住了。公家的人去扶余主任,庄户汉子们则去扶封运垒。余主任的左肩上一道深口子,一段断骨碴子现在那里,县上的人赶紧开车送他去了县城。在他走后好大一会儿,封运垒才睁开了眼睛。见他又活过来,警察说:“走,到县拘留所跟你算账吧。”把他抬起往警车上一扔,就高鸣着警笛上了公路。
消息传到封大脚那里,老汉一下子呆在那里像一尊泥菩萨。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铁牛,这个他自小就无比崇拜的神物,前些天他带领全村人作大无畏抵抗才得以留下的神物,眼下却给他带来了土地失去孙子被抓的厄运!他打开门,向铁牛看了一眼,用老嗓子高声喊道:“不要你啦!不要你啦!谁爱搬去谁搬去!”然而仅仅是片刻,老汉却又一下子扑上去,搂着铁牛痛哭失声……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