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可玉把身后的小米扯出来说:“你问问小米吧,问她愿不愿跟我。”小米瞅了爹一眼,坚定地说:“我愿跟他,爹你回去吧!”这时候围观的人发出了一片“嗷嗷”叫声。老腻味恼羞难捺,脱下鞋就去打宁可玉。宁可玉则扯着小米跑到屋里关上了门。老汉进不去,一拳头砸碎了门玻璃,嘶哑着嗓子骂:“我操死你脏娘!当年我没砸死你,今天你就狂到老子头上了!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这时,封合作来到了这里,见老汉正在闹腾,就把他拉走了。老汉一边走还一边骂个不止。
对这桩突发而奇异的婚姻人们整整议论了一天,有赞同的有反对的当然也有持无所谓态度的。可是到了晚上,几乎全体村民都这对二位新人表示了愤怒。因为在他们又像前几天晚上那样去看电视时,却发现宁可玉的两扇绿漆铁门紧紧地关闭着,而到房后听听,便能听见电视在响一对观众在笑。
人们不能容忍这二人对于幸福的独享。一些小青年和孩子围着这座院子直打转转,焦躁得像一群饿狗。一些人用肩膀把那铁门撞得震天响,屋里的人却依然不给开门。实在无法,有些腿脚灵便的便翻墙而过,直接去了屋门。而宁可玉和小米视若无睹,他们只好趴在门窗的玻璃上看。尽管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但他们还是趴在那里坚持,希冀着那门能够打开。不料时间不长,里面的宁可玉却把电视关了把灯也关了,接着听到的就是小米的哼哼唧唧。他们气得骂:“咱也去操他娘呀!操出儿孙好挣钱买电视呀!”
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
不过在这两个晚上,宁可玉和小米曾遭受到老腻味的多次干扰。在宁可玉娶了小米的当天大闹一通走后,他立马找到封铁头疯了似的吆喝:“日他娘这是阶级报复!纯粹是!你快叫郭自卫带民兵把小米抢回来!”封铁头说:“人家都登记了,你能干涉婚姻自由?”老腻味说:“他自由?他自由了我就不自由!贫协主任的闺女叫一个地主羔子拐去了,我这张脸往里搁?”老书记瞅瞅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摇摇头道:“我早看出,那宁可玉不是善茬子。他是成心找上小米的。”老腻味问:“你说怎么办?”封铁头说:“没法办。”老腻味一拍大腿眼泪又淌出来了:“俺那皇天,俺闺女就叫地主羔子白日啦?那地主羔子还是个半截子货,要害我闺女一辈子呀!”哭一阵,他又咬牙切齿道:“小米小米这个女叛徒!江青跟张春桥他们搞四人帮,女叛徒就跟地主羔子搞二人帮呀!我再也不认你我个闺女了!”老铁头听了只是微微笑。到了晚上,老腻味便去宁可玉的新屋门外叫骂,口口声声叫着“地主羔子”、“女叛徒”,指出他们没有好下场,因为“四人帮”没有好下场,所以这个“二人帮”也不会有好下场。他的谴责与叫骂得到了许多想看电视而不得的人的热烈拥护,他骂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骂一句,好像“文化大革命”时的领呼口号。然而尽管他们甚嚣尘上,屋里的“二人帮”却置若罔闻还是一心一意看电视。老腻味骂一会儿实在觉得累了,只好主动收兵回家,撇下一帮青皮小伙继续对“二人帮”进行抗议和骚扰。
到第三天晚上青皮小伙们再去,却意外地发现那铁门是开着的。刚要兴冲冲地往里走,却有一只小手伸出来拦住了他们:“交钱!”一看,原来是小米站在那里。人们不解地问:“交什么钱?”小米把脸一扬:“交什么钱不知道?那电视难道不花钱就能抱来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小米昨天夜里想出来并得到宁可主赞同的主意。人们想想这话也有道理,就问交多少钱,小米说交五分。于是有钱的人乖乖地交钱,没钱的人只好走了。这么收了一阵钱,宁可玉就把电视机抱到院里放。小米把院门关上,仍然站在门边,一边看一边履行守门员的职责,一旦有人敲门,就将门打开一条缝让人家交钱,然后再放其入内。
当然也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