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诤好奇他那个事无巨细的队长怎么把这只小狐狸落在这里了。
他一靠近,束函清就抬头看他,身上带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人的气质,脸颊轮廓柔滑,瞳仁乌黑,没说话,但是眼神里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雷诤垂眼看他两秒,束函清把手放了下来,他可以看到他白皙颈项上淡青色的血管,锁骨也清晰可见,生疏,青涩,年轻。
却对他来说是非常直白的诱惑。
雷诤眼底深沉似海,面上却淡漠扯扯唇角,他低头把伞塞进他手里,把手插进衣兜转身就走。
他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束函清仿佛豁出了很大勇气的声音:“雷长官,我现在没地方去,你能收留我吗?我打架很厉害的。”
雷诤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他似乎感到有些苦恼,修长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点了点。
他手下的人哪个打架不厉害,而且这只小狐狸已经有主人了。
可他这么勇敢,如果他拒绝束函清一定会难过的。
他没回头,却听见自己说。
“跟上。”
然后束函清就跑向了他。
雷诤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雷诤那时心想,慕烨,你自己弄丢了的宝贝,可别怪他把人拐走了,他没有拾金不昧的美德。
雷诤隐藏了束函清的踪迹,把他带在身边,本来就是想养个吉祥物,可束函清好像不甘心于此,总是暗暗里使着劲,于是雷诤就充当了他半个老师。
他也是那时候知道慕烨平日里多宠束函清,束函清对于很多的人情都不是太懂,对于末世弱肉强食的规则也不太能全盘接受。
可见慕烨平日里带他接触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为他保留着最后一片净土。
雷诤每次讲了什么,束函清都是第一个煞有介事的样子,还一脸正经地同他讲要提防谁谁谁。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耳畔发丝细软垂着,没有底气的声音也显得软软的:“雷诤,你看着我干嘛?”
雷诤是真的觉得可爱,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于是他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含笑说:“宝贝,多说点,我想听还有谁要害我。”
可束函清却生了他的气,不愿意再跟他多讲。
那次他出任务,耗了好几天,听说没人愿意接那个任务,又苦又累,束函清接了,大概是身心太疲倦,雷诤回到办公室时,束函清还在睡梦里。
他姿势是趴着的,侧脸被挤压出一点软肉,脸颊红润,睫毛乌黑卷翘,眼底有些暗色,睡颜乖得宛如什么玩偶。
雷诤低头看了片刻,垂眼看着束函清的侧脸,那里被印出一块红痕,他忽然伸出手,轻碰束函清的脸,安慰性质的短暂接触后,他就把手收了回去,雷诤把人抱在沙发上,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雷诤在不远处凝视着束函清,深邃如幽潭的眼底仿佛掀起一片漩涡,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