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白给他夹菜,他就张嘴吃了。

他现在吃不下太多,感觉身子暖和了,江心白就不给他吃了。江把东西都撤掉。然后回来取下他的固定器,小心地帮他揉揉肩膀和手臂,活血。就像前些日子在伊城的时候一样。

然后江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桌上。又在一个整理好的箱子里翻出小台灯,拿进卧室,插上打开,调到最暗,接着把顶灯关了。

“睡吧。”他走出门口。

“江心白。”昏暗里的人叫他。

他把脑袋探进来:“怎么了。”

“……”

“我。”

“我……”

床上的人颤抖地叹了口气。

江心白在门口皱眉看了床上的黑影一阵。

把脑袋收回去了。

他在厨房把碗刷了,想了想,还是走回了那个房间,走到床前。他想问问杨广生突然发癫昏倒前后不断重复的那个“喔喔喔”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看见床上的杨广生,心里一震,盯着人没说出话来。

杨广生满脸是水痕。江心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杨,不是做爱时候那种生理性的泪水,也不是在激动吵架后悔恨挽留的泪花。是一条一条的,布满了脸颊,让他的脸在昏暗中反着光。

江:“……”

杨:“……”

杨广生把脸擦了。

江:“……你怎么了。”

“……我。”杨广生脸上的反光让他给处理干净,表情又看不见了。

江心白一屁股坐在床边,立刻伸手放到他额头上测试温度。

还行。甚至有点清凉。

俩人在无声中对峙了一会儿,杨广生说:“小白,没什么。就是,这辈子能遇见你,我觉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