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事一时无言。凛地护法,怎么能说是“来过地牢”呢?地牢就是她管辖的地盘啊。

“行了,给苏执事上药,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对她动刑。”

吕妙橙抄起灯,风一般出去。

她要直接对上凛地么?现在风禾似乎朝向凛地了……吕妙橙想起风禾忽然转变的态度,发现窦谣当初挑拨离间的一席话属实有趣,他说:“凛地不善言辞,心怀鬼胎;风禾办事积极说话好听,是个笑面虎。”

凛地要是“不善言辞”,能让风禾短短几个时辰对她改观?

风禾可算不上“笑面虎”,最多就是“虎”旁边的一颗“墙头草”。

至于沂水……他急功近利办了件坏事,明早风禾和凛地就要在议事殿上告他。

还是让他收敛点儿吧。

这闻倾阁里一个好用的人都没有,吕妙橙对此感到十分头疼。好比四马并驾,谁也不服谁,四匹马朝四面跑,吕妙橙这马车是坐不舒服了,她决定自己下场驾车。

话说,以她六年后的性子,会放任这种事情发展吗?

吕妙橙猛然刹住脚步。

不对。从她听了窦谣的话起,这一切的事情,她就都办错了。

他那一番话,是想让她变成缩头乌龟,把阁主权力散出去啊。

……

窗户支开一条缝隙,漫天风雪中,一个提着灯笼的人影移动得极快。

“你看,尊上夜审苏执事,什么刑都没用,还给了她伤药。”

风禾将凛地递过来的纸条展开,那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吕妙橙进入地牢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怪不得尊上从她挑火伞的刺开始,愿意耐心听她禀报,给她手令,风禾一直以为是尊上发现自己是个可用之材,要提拔她了。

“现在的尊上,是个冒牌货,”凛地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她是月蚀门的人假扮的,还记得那个受宠的床侍么?”

“上殿陪侍的那个?”

“对,就是他替换了尊上,”凛地说着,勾手示意风禾靠近,“我的人在打扫尊上卧房时,发现了一处密室。说不定,真正的尊上被关在那间密室里。”

“我不信。尊上武功那么高……”

“若是下毒呢?”

风禾犹豫了片刻,只问:“你有验证的方法?”

终于等到这句话,凛地倏忽间坐直了身体:“明日你和我一起,告沂水的状,尊上若是假的,定然会撤沂水的人。她不敢和我们对着干。”

“那假的有这么胆小吗?”

风禾只觉得不可思议。商定了细节,她似乎还是对吕妙橙感到惧怕,守在窗前望着那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披上袍子出门。

凛地捧起手炉,嗤笑道:“蠢货。”

……

手心里在不断地冒汗,风禾抬头望着那身居高位的人,上前一步道:“尊上,属下有事要禀报。”

“说。”

“沂水滥用职权,屈打成招,属下认为他……”

吕妙橙出言打断了她:“你就是想说这个么,风禾?”

冷汗成股地从后背淌下来,风禾事先酝酿的一堆说辞被扼杀在喉咙里,她慢慢地垂下头去。

她感觉自己的颈骨要断了。

尊位上坐着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冒牌货,这份威压……她再熟悉不过了。寻常人不会想着抬起头,因为谁也猜不到那把湮魄刀下一瞬会不会降临在自己头顶。

她真是昏了头,居然听信凛地的话怀疑尊上。风禾侧过头去看罪魁祸首,发现凛地的神色并不比她好多少。

“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属下正在查……”风禾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