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开始,她没揭穿他的时候, 窦谣会很主动地亲近她, 如今他就像一个纸折青蛙,吕妙橙戳一下他蹦一下。
只有在他神志不清时,他才会流露出如此情态。
“我可以摸你的脖子吗?”她一面问着,一面已经将手覆了上去, 凉得他身体一颤。
但是他没有躲开,只是缓慢地眨了眨眼, 捉住她的手掩入衣襟,又被凉得发抖。
“你可以摸。”
他说。
吕妙橙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火烧起来, 顷刻间她的手便热了,这热意顺着她的手指传递到窦谣的心口。
他睁着水汽弥漫的眸子,对她全然不设防, 等了片刻不见她下一步动作, 甚至还扯了扯她的衣袖:“为什么?”
吕妙橙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他发烧的时候啊?换作平时, 她早忍不住将他……从红蓼谷那一夜之后, 因为要看残梅九霄寒的心法,她都没碰过窦谣了。
“我没有生病, ”窦谣挣扎着坐起来,用自
CR
己的额头抵住她的, “不烫。”
他在睁眼说什么瞎话啊!吕妙橙赶紧闭上眼,坚决不受他的引诱。比羽毛更加柔软的触感拂过她的唇,他又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很乖, 不哭,也不会叫的。”
吕妙橙实在是忍不了了。
轻纱晃动,窦谣咬紧嘴唇,两汪清泉生生地堵在眼眶里,连带着好听的呜咽也止住。无论吕妙橙怎么哄,他就是不开口,十指抓紧身下的床褥,像枝头仅剩的一片落叶,在霜风里瑟瑟发抖。
“别忍着,宝贝,叫出来……你这时候哭没关系……”
“……”
窦谣的眼泪在这时晃出来。他看起来就快要崩溃了,眉头紧皱,贝齿陷入唇瓣,倒像是个宁死不屈的。
实际上,他的腰弓绷紧如弯月,吕妙橙知道他有多迎合。这样顽强的神情,被褥下欢快无比,刺激得吕妙橙差一点失控。
窦谣最终还是食言了。在寒风中,单薄的叶片发出簌簌声响,余音不绝。
不过,他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在最后的时刻,呻吟出声了。只一次就晕了过去,吓得吕妙橙赶忙去探他的呼吸。
分明收着力道的,可这次的窦谣看起来比上次还要惨兮兮。
他明早醒来会羞愤欲死的吧……
吕妙橙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有些惋惜。现在这个样子的窦谣太可爱,要是能经得住折腾就更好了。
窦谣平时为什么不会这样呢。
吕妙橙不知道自己关于“巢穴”的那一番话究竟该不该说。她的目的达成了,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不会抗拒的窦谣,可与此同时,她似乎又把界限分得很清楚。
她冥思苦想了好半天,始终分不出个对错。也许这不重要,反正窦谣是她的了,他在床上乖乖听话,每天只要负责侍候她就行。
吕妙橙隐隐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与她看见自己双亲的相处方式有些不同。
帮窦谣清理过后,她叫来那个小暗卫在门外守着他,自己则提着灯去了地牢。
今夜风雪格外大,天边泛着铁锈般的红色,迅疾的风掠起雪花,又或者,其实是雪花在逐着变化的风,两相纠缠。
地牢里比外面暖和。上次来的时候吕妙橙被这狭窄的过道和背后拿双戟的凛地吓得够呛,这次她倒是适应了不少,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值守的人原本在望着烛火发呆,甫一看见吕妙橙,登时吓得站起,膝盖撞翻了小桌。
“苏执事现在何处?本尊有话问她。”
对方立即上前接过吕妙橙手中的提灯,引着她往里走:“属下为您带路。尊上,犯人一切正常,小的一直在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