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掐我一把,看疼不疼不疼我不放心。”

史如意依言掐一把她腰间的软肉,香菱立刻“嘶”一声,在椅子上扭起来。

史如意收回手,笑道:“这下放心了?有力气说话了麽,说罢,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说到最后,史如意的语气渐渐严肃,如同平静水面下潜藏的暗流,让人心惊。

她其实护短得很,有谁敢动她身边的人,扑上去连撕带咬,怎麽也得让人付出点代价来,否则这事不算完。

香菱喝一口枸杞饮子,搓了搓鼻子,把杯盏放回到桌上,半晌没有说话。

温妈妈见状,缓和地拍拍香菱的手背,叹口气,温声道:“可是可是香菱你家里人欺负你了?”

香菱低着头,眼眶越来越红,沉默片刻,眼眶兜不住泪,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

她复而仰起脸,重重地点了点头,哭着说:“刚开始回到家一个月,还好好的。如意让我抓回去的草药,我在锅里熬了给我娘吃,慢慢夜里也不怎么咳嗽,能继续下地干活了”

食肆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凝神听着,香菱抽噎着继续说:“我说我想回安阳,我哥就劝我,我嫂子也劝,说‘姑奶奶离家这么久,好容易回来一趟,怎地不花些时日多陪陪家里人?’我那个侄子还小”

香菱破涕为笑,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身量还不到桌子这么高,每天拉着我叫‘二姑、二姑’,跟我到田里捉蚂蚱玩,说舍不得我走。

我心软了,想着那多住两个月罢。两个月里也不能没事做啊,我就继续做酸嘢,做吃食挑去圩上卖但乡里头,家家户户都是自个儿弄吃的,谁有闲钱买你的吃食?”

温妈妈叹息道:“是这个理。”

生意都是在城里才好做,乡下人多是以物换物,挣到些铜板都是攒起来,哪舍得拿出去花呢?

香菱苦笑几声,喃喃道:“我见卖吃食挣不到两个子,便想学着我爹娘,去地里帮干活唉,久不做农活,手生了,过段时间,夜里听见我嫂子跟我哥抱怨,说我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外头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身份呢。”

史如意无言地摸摸香菱的头,香菱抹掉眼泪,说:“慢慢地,我嫂子就开始对我甩脸子。我想托人送我回安阳,我哥却拦着我,还跟乡里人嘱咐不要听我的。

嫂子让我掏出钱来补贴家用,说我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要用钱?便是姑奶奶也没这个理。”

红玉似是气急了,道:“香菱,那你爹娘呢?他们也不出来说句话?!”

香菱沉默了一会,才有些无力地开口:“家里都是哥哥和嫂子管事刚好镇上有家办宴席,我爹就让我去帮忙做菜,十桌席面,得了好几两银子。嫂子看我又能赚钱了,对我态度也好起来,还夸我果然是知州府里出来的能干,有见识!”

史如意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这会子知道你的好了?”

香菱摇摇头,道:“我得了这几句夸,高兴得不得了。隔天,我那小侄子却突然跑过来,仰头问我,‘二姑,我偷听到我娘和我爹说,你准备要嫁人啦?还是嫁给什么大地主大地主是不是有很多钱,很多地啊?’”

史如意愕然,温妈妈皱紧眉头,重复道:“嫁给地主?”

香菱点点头,激动得站起来,道:“我听了这话,浑身血都凉了,冲去问我爹娘是怎麽回事那地主比我爹年纪还大啊!除了正头娘子,屋里还三房小妾!

我爹只顾着抽水烟,不吭声。我娘说,那地主是在席上吃了我做的菜,觉得好,又听嫂子吹嘘说我是知州府里出来的,养得跟个小姐似的,这才动了心思那地主有钱有势,乡里人都不敢开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