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若是缺少什么,便越是看中什么,这群地痞无赖常年在街头耍酒斗狠,不怕与人起冲突,却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眼光,当下不退反进,跃跃欲试地便要往前冲。

史如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踮脚,在云佑耳畔轻声说:“好多人,你打得过麽不如我们还是跳江罢?”

说完,才觉出了话中的不妥,云佑既然不知她会水,听这句话会不会觉着她是心存死志,死前还要不依不饶地拉上他殉情。

刚要开口解释,就见云佑捏了两下她的手,深深望她一眼,似是要看到史如意眼底,这才缓缓松开手,嘴角轻扬,语气半是轻松地笑道:“你这是信不过你‘夫君’麽?一会躲着点,别伤到自己。”

少年人清俊中透露出些许傲气,并不把这些散兵游勇放入眼里,肩背挺阔,似是能为她撑起一小片天来。

史如意被他这笑容晃了一晃,竟然忘了反驳,可是,她也不想见到云佑为此受伤

话音刚落,破风之声陡然响起,云佑担心留出身后空隙,下手格外狠了一些,刚长出利爪的狼兽,于月夜下初初亮出獠牙。拳拳到肉,骨骼脆响,一圈过后,那群地痞无赖已经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哀鸣不断。

史如意看得目瞪口呆,云佑视线盲处,地上一人偷偷爬过来,喘了口气,眼里闪过狠厉之色,抱住云佑的腿便想将他拉倒在地。

云佑陡然抬腿,就要往那人手上碾去,却有人比他更快,余光捕捉到有一厚重物什飞来,云佑下意识闪避,下一秒,一个大大的织女形状的酥糖已经砸到了那无赖的脸上!

那无赖得了这迎面一击,惨叫一声,面粉馅心糊了他满眼,鼻梁似乎也被砸歪了。正在“哎哟”之时,云佑脚下一用力,他手骨折裂,这下直接痛得说不出声了。

“”确认四周再无威胁后,云佑回头看史如意,却见史如意拍了拍手,腼腆一笑,谦虚道:“小事、小事。”

忽听得远方传来熟悉的呼喊:“二少爷二少爷”

史如意眼睛“蹭”地一亮,从云佑身后探出头来,激动地挥手道:“长风!!!我们在这!”

长风也朝她招手,小跑着赶过来,他身后领着乌泱泱十几号人马,很是能壮人胆。史如意彻底放下心来,摇手也摇得更加热切,如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眼见救兵来了,云佑却忽然皱起眉头,反应极快地转身。

还不见他如何动作,一件轻薄的靛蓝外袍却从空中扬了一周,将史如意上上下下兜头包了进去。

“”

史如意从中艰难地探出头,伸出手,就见云佑拦在身前,一本正经地替她把袍子束上。眼神镇静,似乎并无波澜,除了轻颤的指尖和微红的耳廓,还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方才情急之下,云佑一把把她从桥上拽了下来,力道甚大,似有罗衫撕裂声。

但史如意缝缝补补地把罗衫裹起来,也能勉强护体,最多也就小露个香肩罢了。有些官家女子在家中穿的绫罗轻纱,透薄不已,即便裹上五层,还能看得清肚脐边的痣,较之后世还要奔放许多。

是以史如意撇了嘴,轻笑两声,若有似无地嘟囔道:“小古板”

她说得小声,但夜风清凉,云佑耳力又极好,当即面上一热,极轻极隐蔽地瞪了史如意一眼,扭过头不说话。

长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挥打来的那群酒楼打手把人架起来,扭送到府衙去,口中骂道:“呸,不长眼的东西,太岁头上动土!吃了酒,眼睛也不好使了,我们少爷也是你们敢惹的?”

又狗腿地对史如意二人笑道:“如意,二少爷,你们没事吧?没事就好啊!”

云佑矜持地一点头,史如意兴奋地蹦过来,道:“我们没事!长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