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楼缓缓饮下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的衣着。”

“衣着?”

“根据我的猜测,仙界的人多是身着浅色衣裳,讲究的仙气飘飘。我见你浑身裹满黑色衣衫,肯定来自某个黑暗的地方。”

镜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是地府吗?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没想到他的承认反倒令江楼楼大吃一惊:“当真?”

镜辞轻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江楼楼眼底的惊讶只有一瞬间的闪现,旋即又恢复平静,她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了。

她默默喝着茶,水壶滚了数次,浓重的热气咕嘟咕嘟向外涌。

山间寂寥无人,一旦没人说话便是满耳的风声,萧萧瑟瑟,光秃秃的树枝指向月亮,看起来愈发凄凉。

过了会儿,北风刮得越发烈,乌云蔽月,鹅毛大雪如同撕破了天界,落满江楼楼的秀发。

她起身道:“下雪了,进屋吧,不知道你们地府中人需不需要烤火,反正我们人是需要的。”

江楼楼住在后院儿的厢房中,由于道观内只有她以为女弟子,所以她一个人独居一间房,其余师兄弟则是四人住一间房。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空房子多的是,江楼楼点燃炭火盆,转眼间火舌窜了出来,炭火被烧得通红。

江楼楼前脚刚进自己房间,镜辞后脚就跟了上去,江楼楼升好火,抬眼问他:“这是我的住所,你不能进来。”

“理由呢?”

“男女授受不亲。”这话用在此处好像不太对,江楼楼迅速换了种说法:“男女有别。”

镜辞说道:“我不会升火盆。”

谁知江楼楼根本不吃这套:“你有法术护体,怕什么?”

江楼楼关好窗子,外头雪花乱舞,北风呜咽,听在耳里颇为恐怖。

奈何镜辞定了心不肯离开,“我记得以前你从未经历过漠北朔雪,我还是留下来照看你比较妥当。”

江楼楼眼神立马警觉起来:“不需要,你出去才是对我最好的照顾。”江楼楼的余光不自觉地瞄到那把放在床头的长剑,如果镜辞再这么不听劝告,那就别怪她动手了,只可惜她的心思才一露头就被镜辞勘破。

??第两百五十八章:你这小鬼好不讲道理

可是镜辞铁了心要粘着她,江楼楼索性不理他了,好在房内设有一道帘子,江楼楼散开帘子,正好将她与镜辞隔在两个空间。镜辞看她眼皮都睁不开的样子,知道她确实累了,也困了。他没再有什么举动,江楼楼好像听见了他开门出去的声音。

江楼楼本想问一下他去哪里,毕竟外面雪很大,北方的雪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非得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但她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显得她多嘴,便把话咽了下去。

一整夜的雪虐风饕,江楼楼并未睡得安稳,一是实在冷,房内温度低,她盖了两条厚棉被也暖不热。

二是屋外的风声极大,宛如孤魂呜咽,她听得心慌,难以入睡。

是以第二天东方才冒出微微曙光,江楼楼就起身了。

院儿里的积雪不知有多厚,江楼楼才一开门,堆在门口的雪层就塌向了屋里。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白,干净的令人想哭。

江楼楼套上厚棉靴,一脚下去,积雪没过膝盖。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老祖宗传下来的生活经验,所以即便雪停了,太阳高照,然北风不止,依然冷得透骨。

这种情况看来是没办法下山打水了,江楼楼干脆以雪做水,省的下山了。

江楼楼收集干净的雪,装满了另一口未曾盛水的缸,够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