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想和你睡啊。”

姚爱阮把被子一卷,转过身气愤地阖上眼,他觉得有些丢脸,明明是打算把这家伙晾着,可谁知道一场台风吹烂了玻璃,又把自己送回了这个房间。

俞尧的呼吸声一直很重,尤其周遭安静的时候,更加明显,姚爱阮不知道他是一直这样不正常,还是说只有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这么激动,但这都和他没关系,他现在还不想理睬俞尧。

“阮阮,疼不疼。”俞尧根本不会控制力气,扳过姚爱阮的肩膀,凑得极近紧紧盯着那道伤口,手上劲大的像要把他捏碎。

姚爱阮吃痛地皱了皱眉,嚷道:“你知道疼还抓我,有病啊!”

俞尧缩回手,但眼珠还是一瞬不动地继续盯着他,姚爱阮捏着肩膀,不知道这家伙神经兮兮地又发什么疯。忽而,他感受到脸颊上一阵湿热,就像被来来舔过一样,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俞尧在舔他的伤口。

就像每只狗狗看见主人受伤之后的第一反应一样,俞尧仔细地舔着姚爱阮脸上的血痕。姚爱阮咬了咬嘴唇,扭头躲开他,蹙着眉,说:“恶心死了,都是口水。”

俞尧也没有生气,只是依然半蹲在床边,注视着他。

安静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和俞尧两个人,俞尧漆黑的瞳孔,让姚爱阮恍惚中生出一种熟悉感。

他和俞尧曾经被关在一起的那几天……

俞心梅这个疯女人对姚爱阮很不好,对她自己的儿子更差,她仿佛觉得俞尧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不会回应所以无论怎么对待都可以。

俞心梅为了勒索姚剑峰,不敢对姚爱阮太差,一日三餐不会缺。俞尧却只能趴在地上吃剩饭,一个破烂的食盆啷当落地,俞尧就和小狗条件反射一样凑过去舔着吃。

俞尧埋头在食盆里机械进食的样子,令姚爱阮十分生气,对他嫌弃至极:“她让你趴着吃你就趴着吃吗?你怎么能这样听她的话!”

俞尧听不懂,就蹲在他脚边,吃姚爱阮分给他的盒饭。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饭盒里的米粒,伸手就去抓。

姚爱阮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用筷子啊,脏死了!”

俞尧空洞的眼珠看着姚爱阮递过来的劣质一次性筷子,充满不解,那可能是第一次有人愿意走入他的世界。

姚爱阮的衣服被俞心梅扔了,他理所当然霸占了俞尧的被子,裹在身上,俞尧这个傻子连睡觉要盖被子都不知道,往角落一缩就能睡着,怪不得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

姚爱阮嫌弃地用脚趾碰了碰他,和他说:“我把被子分你一点,但是你不能上床来,你太脏了。”

俞尧从那时候就记住了,阮阮是怕脏的。

但那只叫来来的狗在泥地里打了滚,那样脏地往姚爱阮怀里钻,他又并不生气,他为来来洗澡,吹干净爱宠的毛发,他的手指在那条狗的毛发里轻柔地穿过。

俞尧看得眼睛发疼,焦躁地抓弄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他不能忍受阮阮和任何活物亲近。

那只狗很脏,阮阮不要碰。

姚爱阮要是知道他如何想,一定会嗤笑着反问,怎么,那你就不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