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砸在地上起不来身。

拧着眉,蒙恬看向扶苏:“看胡亥的这样样子,恐怕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扶苏深深吸了口气,他狠狠闭眼,又再睁开双眼:“我现在,算是全都明白了”。

蒙恬略微疑惑。

扶苏垂眼看向爬在地上难受得一直咳嗽的胡亥,双眼凛冽地眯了起来:“怪不得当年父皇会突然出事,而后又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父皇亦是无奈,他确实死了,可是他也等不到我,才会引发了那么多的事情,这辈子,如果不是我带着蒙毅赶了过去,恐怕最后,父皇依旧还是等不到我”。

蒙恬微微拧眉,他忽而想起扶苏曾经说过,嬴政化龙而去的事。也许是身体突然受了剧毒,暴毙而亡,脱体的灵魂显得虚弱,需要调养才会等不到最后,故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女相残,江山易主。

想到这里,蒙恬不由得觉得心闷,他甚至忍不住想,如若上辈子当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嬴政当时的心里会是个什么感受?

他们两人再说什么,胡亥并没有听见,他剧烈的咳嗽几声之后,突然发疯一样朝扶苏扑了过去,扶苏明显惊愕,刚一侧身,蒙恬却是大步上前,一脚将胡亥踹得又狠狠砸了出去,这一次,胡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意识。

扶苏盯着胡亥小小的身影,他回想着胡亥刚才朝自己扑过来时的那个眼神,里头的阴毒狠辣,以及癫狂,完全都不像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神色,他长长一叹,转而拉过蒙恬:“算了,我们走吧”。

蒙恬也不多问,他点了下头,只圈着扶苏的腰,就与他并肩往外头走。

扶苏回来这里,也不过是想从胡亥的嘴里问清楚当初“嬴政的死”而已,现在知道了,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两人出了牢门,扶苏转而看向守候在这里兵卒,只淡淡吩咐:“看好十八世子,倘若他逃了出去,你们亦是人头落地!”。

兵卒不敢怠慢,连忙沉声应是。

如同来时一般寂静,出去时,扶苏眉宇微拧,并不言语一句。

密牢外,蒙骜依旧等在这里,不过之前还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红素,此刻已经不闹腾了,反而还在蒙骜的怀里咿咿呀呀似乎还颇为高兴一般。

扶苏听到红素的声音,软绵绵的又乖巧不已,方才被胡亥闹出的阴郁也瞬间全都不翼而飞。他与蒙恬并肩上前,刚走出两步,就见得另外的一边,蒙毅跟懿俟也出来了,只不过……

蒙毅的身上却沾染着斑斑血迹,懿俟一边走,还一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拭。

“这是怎么回事?”扶苏狐疑,略微担忧的问。

蒙毅看他一眼,只说:“没什么”顿了顿又道:“这是赵高的血”。

懿俟在旁边点头:“赵高已经死了”。

只听这个,扶苏与蒙恬便懂了。

赵高恐怕是被蒙毅弄死的,至于这么弄,看那些渐在蒙毅身上的血迹,便也能猜得几分,不说蒙毅会把赵高捅一个千疮百孔,但想来至少也是剥皮抽筋……

而事实也是。

蒙毅确实是亲手将赵高剥皮,只不过是一刀一刀,慢慢削死赵高的,故而那些血迹,才会渐在他身上。

这各种详细的,懿俟与蒙毅不欲多说,扶苏自然也不会多问,倒是懿俟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去看过胡亥了吗?”。

“嗯,看过了”扶苏道:“胡亥已经承认,是他亲手给父皇的茶饮里面下了毒,是鱼香子”。

蒙骜听着,神色明显惊愕,他长长一叹摇头道:“这鱼香子可是剧毒啊,且……还没有解药……难怪先皇会走得这般突然,这……哎!”。

懿俟当即咬牙:“这个畜生!跟着赵高久了,果然什么都做的出来!”。